州,投奔他楼家的一个兄弟去了。”
“他若改回姓氏,我不会意外。”
郭时风笑着点点头,“我也不会意外。总之攻淮是徐础的主意,用来缓解冀州之急,结果全无用处,冀州未被梁王与盛家攻占,却落入贺荣人之手。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徐础自恃聪明,终究拗不过大势所趋。”
“可我听潘将军说,他在江东,的确见到宁王有攻淮之意。”
“当时宁王确有此心,这一点倒是让徐础猜对了。可是冀州一失,淮州反成江东屏障,而且盛家已有防备,早早向单于投降,甚至送去两名质子,此时攻淮,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宁王这边。”
马维立刻警醒,“郭兄前去西京,不只是拜见单于,还要求得单于同意,让宁王进攻荆州?”
“呵呵,总不能白跑一趟。”
马维既羡慕又嫉妒,他去西京,颜面尽失,却什么也没得着,“郭兄到哪都不会白跑,来我这里想必也是如此。”
“宁王说,只要得到单于首肯,江东与梁王的协议不变。”
“我不记得曾与宁王有过攻荆的协议。”
“就是攻淮的协议,只是略有改变而已。”郭时风笑道,上前半步,小声道:“梁王所占据者,除了东都,还有几个郡县?怕是不到洛州的一半吧?”
马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直接道:“我看到奚家有人去拜见单于,而且颇得单于欢心,郭兄是怎么挑拨离间的?”
“梁王高看我了,我可没有本事令单于改变心意,只是从大势上来说,贺荣人平定北方之后,下一个目标非汉即荆。我离开西京时,据说汉州突然封关毁道,似乎不打算投降,单于为人刚硬,绝不会忍此大辱,必要以大军踏平汉境。如此一来,则分不出太多兵攻荆,需要一点点协助。”
“那也用不着借助宁王,如果我是单于——如果的话——绝不愿看到有人在江东坐大。”
郭时风笑道:“为了消除单于的疑心,宁王特意打了几场败战。”
“嗯?”马维不解。
“宁王派兵北攻淮州、西掠荆州,但是连战连败,盛、奚两家前去拜见单于的时候,将宁王败绩当成自家军功上报,所以在单于眼里,江东微弱,不足以攻占荆州,却能牵制奚家,令其不敢西援汉州。”
马维越发嫉妒,“宁王占据江东不过一年有余,能征集多少兵力?”
“说多了梁王也不信,总之足够击败奚家。”
“既然如此,何必来找我?”
“因为宁王的兵力只够击败奚家,他担心大军一动,盛家会趁虚而入。”
“你没从单于那里求取一条命令,禁制盛家南下?”
“哈哈,梁王说笑,单于巴不得东南诸州乱成一团,怎会禁制盛家动武?”
“宁王想让我做什么?”
“按照原计划,派兵逼向淮州。”
“声东击西,让盛家存固守之计,宁王好趁机攻入荆州?”
“梁王的计策与宁王不谋而合!”
“嘿,郭兄的招数我一清二楚,不必用在我身上,是谁的计策就是谁的计策,我无意争抢。”
“习惯了。”郭时风笑道。
“先不说我同不同意,先说大梁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倾全军之力,不过是支诱兵,攻城掠地的却是宁王。”
“梁王以为单于会放过东都吗?”
马维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最迟明年年底之前,贺荣人必要入洛攻占东都,梁王是要投降,还是死守?”
“怎么,宁王敢与贺荣人对抗?”
“单于允许宁王攻荆,用意是要看到两方混战,宁王若是大胜,无论表现得有多谦卑,都没法再讨好单于。当今世上,任何人吸引单于的敌意,梁王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马维不语。
郭时风继续道:“而且宁王的心事只在江南,夺占荆州之后,将会逆江而上,扫平益州,凭大江之险与贺荣骑兵周旋。我不敢保证十年以后的事情,但是至少三五年内,宁王无力北上,梁王若是有心,正可借机壮大。”
“郭兄不用再说下去,约好日期,我会派兵逼近淮州,至于以后的事情,你是宁王之臣,犯不着向我献计。”
郭时风深揖,“梁王智勇双全,的确用不着我的一点小计。”
“天命所在,智勇皆为附庸。你什么时候回江东?”
“我派人回去向宁王报信,如果梁王允许的话,这段时间我就留在东都,为两王居间传话。”
马维没有反对,坐在那里沉思片刻,开口道:“天命所在,你与宁王出身微寒,不会懂得什么是天命所在,徐础或许能懂。”
郭时风只是笑,他的确不懂,也不觉得有必要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