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出来,笑道:“恭喜蜀王。”
“又来?”
“蜀王已经痊愈了。”
“胡说八道,我从前好歹还能走几步,如今连站都站不起来,你却说我痊愈?”
“用我的药方,蜀王已将体邪毒排得一干二净,但是大病初愈,难免虚弱,这不是体虚,而是得病时留下来的积虚,顶多三日,蜀王必能恢复如初,纵马驰骋、舞刀弄枪,全不在话下。”
甘招半信半疑,车全意小声道:“徐础之前不提邪毒,现在才说,分明是临时编谎。”
“蜀王是不是觉得肚子里有点饿?”徐础问道。
甘招想了一会,点点头。
“这就对了,想当初我初愈之时,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胃口奇佳,然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只是可惜未用到最好的石头,没能将邪毒排除干净……”
“你不要再说了,徐础,你说三天,那就等三天。你留在宫里,三天之后,我若痊愈,我将你当神仙对待,若是没有好转……”
“我以人头请罪。”事情到了这一步,徐础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
“请徐公子下去休息,不可亏待。”甘招变得稍稍客气些。
车全意将徐础带到另一间屋子里,将门在外面反锁,“徐公子就待在这里,你能获准住在宫里,是你的福分,切记不要弄出响声,惊扰到蜀王的休息。”
房间不大,显然是仆人住的地方,床桌椅凳多是竹制,别有风味。
没过多久,有人开锁,送来一些茶水与酒菜,以示没有“亏待”客人,然后又将房门锁好。
徐础的确饿了,吃了一些食物,坐在床上发呆,心想自己这次怕是有些胆大过头,只凭极少的迹象就推测甘招无病,若是错了,必死无疑,从前对甘招的种种好处,全都没用。
事已至此,他也管不了太多,眼看外面天色渐暗,干脆躺下睡觉。
尚未完全睡着,就听有人开锁,急忙翻身而起。
进来的是名宫女,手里提着灯笼,却不是来收拾杯盘的,轻声道:“请徐公子随我来。”
徐础上前道:“蜀王好些了?”
宫女什么都不肯回答,转身带路。
令徐础大为意外的是,宫女竟然带他走出院门,去往隔壁的菩萨宫,守门的女兵也不阻拦。
菩萨宫的庭院里,一地碎石还没收拾,徐础仍站在白天时待过的地方,王后的侍女走出来,“请徐公子继续说。”
“说什么?”
“欢颜郡主的事情啊。”
“呃,请问蜀王……”
“徐公子只管说,不要问。”
徐础只得再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大致讲述一遍,他在邺城没怎么见过欢颜郡主,无从提供细节,要将“据传”两字挂在嘴上。
宫女听得津津有味,而且没再中途打断,显然王后就隐身在不远处,能够听到徐础的声音。
宫女进屋,很快带着问题出来,都是询问故人的下落,徐础拣自己知道的回答,对皇帝张释虞他了解更多一些,尽量平铺直叙,不做评价,但是说到皇帝立单于的妹妹为皇后,屋里还是传出清晰的叹息声。
滔滔不绝地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王后终于满意,宫女出来道:“徐公子可以回去了。”
“蜀王那边……”徐础想趁对方有好感时问个清楚。
宫女却一点也不客气,“蜀王的事情,王后这边管不了,将你传唤过来,已经很麻烦啦,请徐公子不要再添麻烦。”
徐础回到自己的住处,桌上杯盘已经被收走,还点起一截蜡烛,他坐下休息,隐约觉得,甘招所娶的这位王后,脾气与张释清更像一些,她将自己召去,是要抢在蜀王杀他之前,听几段感兴趣的故事,绝不会为此感激,更不会助他脱难。
这像是个不祥之兆。
徐础睡不着了,努力思考,下次见到甘招,说些什么才能立刻引起对方的兴趣,不至于立刻就被斩杀。
直到蜡烛熄灭,徐础得出一个结论,如果甘招发觉自己受骗,无论徐础说出什么来,他都不会息怒。
这一觉睡得不太踏实,一大早徐础就睁开双眼,穿戴整齐,等候召见。
日上三竿,车全意亲自开锁唤人,从他的神情与语气里,徐础听不出任何暗示。
徐础被带到另一间屋子里,里面摆放的全是各式兵器,徐础被要求站在门口,不准靠近任何一件。
甘招正在擦拭一口钢刀,抬头看了一眼徐础,继续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