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还是邹哥哥理解环儿,不像我的大哥二哥,成天就知道生意生意,念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糜环嘟嘴抱怨,又天真笑道:“邹哥哥,待环儿长大了,嫁给你做妻子可好?”
“咳,咳,”邹嫦曦一脸尴尬,小孩子思维太跳脱,真是什么话也敢往外说,她都跟不上节奏了。
糜环雀跃道:“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咯。”
“小妹别闹,身为女儿家,要矜持知道吗?”糜竺见糜环越说越没谱,赶紧跳出来打圆场。
糜环犟嘴道:“我没闹,我是认真的。”
“还说没闹,你的邹哥哥,他,他是,唉,反正他不能娶你。”糜竺支支吾吾,望着邹嫦曦苦笑。
糜竺顾左右而言他,邹嫦曦哪能不明白,分明洞悉了她的真实性别。
果然,脑残泡沫剧误导人,那些女猪脚女扮男装,胸前两坨肉高高鼓起,瞎子都能分辨出性别,偏偏男猪脚傻傻分不清。
哪像现在的她,胸前裹得严严实实,勒得喘口气都艰难,糜竺仍能根据蛛丝马迹,推断出她是反串的女儿身。
她猜测是声音环节泄了底,毕竟女性嗓音趋于柔和,她又不是靠嘴吃饭的口技大师,可以惟妙惟肖模仿各种声音。
好像日本的苍老湿、泷泽萝拉、波多野结衣,就是另类的口技大师,什么跪口吃香蕉,也能模仿叫‘船’的销魂声音,简直跟真的有一拼。
邹嫦曦想开了,既然藏着掖着勒着,还是被糜竺识破了,她何必继续自欺欺人,干脆撕掉一切伪装。
反正她早就受够了,拓宽声壁的说话方式,不提嗓子卡得难受,怪腔怪调的男性发音,她自个听了也别扭。
好可怜的说,我的嗓音小鸟一去不回来,贼老天你还我充满磁性的嗓音,你还我いくらでヤれますか(该处应有马赛克。)
“抱歉了糜兄,我无意隐瞒身份,纯粹是出门在外,女儿家诸多不便,不得不出此下策。”
她的嗓音银铃般清脆,听着仿佛春风拂耳,糜竺如聆仙乐,深深迷醉其中,木讷地连连点头:“理解,理解,完全理解。”
糜环惊奇道:“哎呀,邹哥哥,你的声音……”
邹嫦曦拉过糜环,凑在她的耳畔低语,解释女儿家的内情。
“什么,你也是女儿身?”糜环张着樱桃小嘴,双眼满是难以置信,眸光在邹嫦曦胸脯来回打量:“你怎么都没胸呀?”
邹嫦曦哭笑不得:“既然是女扮男装,当然要彻底啦。”
一行人有说有笑,发现沿街难民随处可见,甚至还要人竖立木牌,嚷着卖身为奴为婢。
糜环咯咯一笑:“大哥,邹姐姐,那边有热闹,咱们瞧瞧去啊。”
“热闹有什么好瞧的,你可别忘啦,咱们还要找客栈投宿。”
糜环轻晃糜竺手臂撒娇,嗲声嗲气道:“去瞧瞧嘛,我向你保证,就一会会儿。”
“瞧瞧也无妨,耽搁不了多少功夫。”
邹嫦曦不由分说,牵起糜环素白小手,一头扎进人群里,糜竺摇头尾随其后。
“各位大爷,好心的大爷,行行好啊,买了小的吧。小的手脚勤快,肩能挑背能扛,起早贪黑不偷懒,只要一斗小米,或者麻布一匹也行。”
“买我买我,小人一百五铢钱,不五十,三十,不不不,只要有口饭吃,小人就跟你走。”
这些难民面色蜡黄,饿得皮包骨头,有气无力的吆喝。
昨天,加上今天,邹嫦曦赶往颍川途中,见识了千儿八百的饿殍,对乱世早已有了直观感受。
可她如今势单力薄,便是想拯救黎民于水火,却也无计可施,除了徒增感伤,根本无力改变这世道。
“老伯,您家是个什么情况,为何要卖掉骨肉至亲?”
邹嫦曦问的是一对父女,老父亲头发稀疏斑白,女儿大概十六七岁,与她差不离多少。
“回贵人,小老儿本是长社人,家中薄有田产,只是黄巾之乱时,全家避祸阳翟县……”
老者哀伤道:“眼瞅着,生活有了盼头,无奈前线传来噩耗,大儿子战死沙场,幺儿亦卧病在床,小老儿借遍亲朋好友,实在没钱治疗恶疾,又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只得狠心贱卖小女,好歹全家有条活路。”
古人讲究血脉传承,重男轻女之风盛行,就是到了现代社会,某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依旧遵循重男轻女的陋俗。
邹嫦曦有理由相信,若是病倒的是老者女儿,他多半会任其自生自灭,绝不会为了女儿的存亡,甘愿将儿子卖身为奴。
抱琴已经香消玉殒,她也该物色个贴身婢女,照顾起居饮食了:“老伯,令嫒乖巧可人,不知作价几何?”
“黄金一镒,贵人别忙摇头,价钱是贵了些,可是小女心思伶俐,尤其擅长烹饪膳食,保管知冷知热,伺候得贵人白白胖胖。而且小女脸盘子周正,夜间还能够暖被窝,价格绝对合算。”
二十来两黄金,这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