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二十多年,言蔺白一直活在永远的陌生人当中! 哪怕今天他才与一个人吃过饭,明天别人换了发型他就不再认识。 可能昨天才对他表白过的姑娘,第二天换身衣服在他眼里就变成了路人。 徐如意不禁深吸口气。 她的眼底,一点点染上雾气,静静看着专注于实验的男人。 言先生一直都活在别人口里的是非之中吧?一直都是他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角色吧? 他怪异、独行、不善言辞、孤僻冷傲的言行下,是一颗想要关切的心吧? 言蔺白不敢与他们亲近,因为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是那么陌生。 研究所里,几乎人人穿着白色实验大褂、戴着统一的帽子,完全没有识别性! 在言蔺白看来,这里大概只有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了吧? 所以,他最后在家里人的安排下,与一个斯文安静地、戴着眼镜的姑娘喜结良缘。 换言之,他娶的不是一个女孩,而是能准确无误认出她的那副眼镜! 徐如意柔软的心,渐渐变得酸涩。 他并不是有意要疏远大家,而是没办法准确分辨出他们每个人来。 大概从小到大,因为这个病他不知道被嘲笑了多少次,才养成不敢对外人讲出来的孤僻性格。 这个时候,言蔺白已经做完手里的实验。 他长长舒口气,准备休息一下。 可是很快地,就发现她似乎在注视着自己。 言蔺白转头,有些奇怪地看向她。 徐如意走了过来,突然一把抱住他。 言蔺白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地呆在原地。 她那么温柔地拥抱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徐如意埋了头在他胸前,声音柔得不像话,“言先生……累了就休息吧。不用那么拼命,你的身体不是铁打的。” 言蔺白不知她为何说这样的话,但必须承认这时他的心底深处,不断蔓延的感动涌涌不绝。 徐如意静静抱了他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她朝他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抱歉。” 言蔺白没吭声。 他默默收拾着东西,然后去了更衣室。 出来的时候,徐如意已经换好了衣服等在门口。 见到他,她主动上前打招呼:“言先生!” 言蔺白没应声,先一步去了停车场。 他取好车,在研究所的大门口如约等到了她。 还不等他按喇叭,徐如意就已经拉开车门,“言先生,我之前在家包了很多饺子,正好方便呢!” 现在的天已经不早,她再做饭有点来不及。 言蔺白仍然一声不吭,默默开着自己的车。 只是,他会在相对宽敞的道理,时不时展现自己车技。 每次听到她惊喜的低呼,言蔺白平静的脸上才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三天之后,他们手上的实验终于取得了成功。 徐如意显得很是兴奋,“言先生,这几天的假期,你准备怎么安排?” “在家调整一下,然后写论文。再确定自己下一个阶段做些什么。”言蔺白修长手指扣在实验衣最顶端的纽扣,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