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的一番话跟此刻樊洪所下的决定,少女的份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其实众人都清楚,依着樊洪心狠手辣的格,如果少女敢冒充,估计早就被丢进海里喂鲨鱼了。
他们不信,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因为少女一旦姓了樊,那将会是最为强大的劲敌。
这还不如忘年恋呢。
这一段年夜饭,着实吃得众人味同嚼蜡,整个饭桌上,也只有樊洪一个人红光满面喝了一大杯茅台,后来醉得不省人事被扶上楼。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樊洪是真的高兴,可他越高兴,桌上的人就越恨秦卿。
啪地一声,在一家之主走后,樊第一个摔了筷子,“不吃了,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你们愿意装模作样,我不愿意。”
哼声说完话,她推开椅子就走了。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找各种借口先行离开。
樊经宇倒是罕见地留了下来,端着酒杯坐在少女对面,笑得很是玩味,“手段不错嘛,连族谱都让你进了。陆云月,比起我那个无能四哥,你更有资格当我的对手。”
先前纨绔是因为樊经宇觉得少女触及不到自己的利益,但如今不同了,大家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而且少女无论是手段还是天赋都明显要高明过他,这就让不得不沉下心思来专心对付了。
闻言,秦卿也没搭理他的意思,左右无论说什么,她都会成为这场继承人争夺中的靶子,解释再多也是浪费表。
詹辰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几米长的饭桌上摆满了菜肴,却只有少女一个人在吃,而且神木讷,眼底深处泛着一丝空洞。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是我妈冒犯了。”他走到桌前拉开了椅子坐下,看着对面的少女说道。
秦卿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却并没有开口。
实际上,一整场认亲下来,她都是不发一语,似乎连一贯长袖善舞的场面话都懒得说。
詹辰顿了顿,看清她眼底的疲惫,终究是心下不忍,“不想吃就别吃了,我送你回去。”
他按住了少女机械动作的手,抢下了她的筷子,拉着她走出寒风凛冽的大门驱车离开。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穿行,开得有些慢,窗外黑色的山景树影婆娑,还能听见风呜呜的叫声。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詹辰努力平复着绪,将注意力转到正事上。他也知道少女心不佳,任谁突然知道仇人是自己的父亲都会惶恐到不知所措,可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他们没有时间了。
秦卿缓慢地将目光从山影里抽回来,眼睛像是被山色沁染,浓墨一般黑得有些渗人,“是瞿雪递交过去的资料,她是合作方的人。”
合作方的人詹辰皱了皱眉,大抵知道合作方就是费雷德,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不怕赌王查到你在内地的势力跟来澳门的目的吗”
他怎么想都觉得瞿雪这一招是在把少女往火坑里推。
“她没有暴露我的真实份,我现在还是陆云月。她的目的应该是顺水推舟,让我博取赌王的信任,拿我做饵。”从见到那份真假参半的资料开始,秦卿就明白了对方的主意。
“饵”詹辰显然对少女的待遇感到不满,“她明知道你”
话到此处,他突然噎了一下,手指捏着方向盘,抿着唇盯着前方路况压抑着绪。至今,他还是无法接受秦卿的份,连提及都不愿意。
可是,明知道少女跟赌王是父女至亲,瞿雪还如此作为,其中的歹毒已经昭然若揭。
“不用多说了,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没有退路了。”秦卿也不想继续听下面的话,淡淡说着话,眼睛又重新投向了窗外,由始至终都没有去触碰过口袋里那只手机。
木已成舟,无论是瞿雪的算计还是秦卿多么的不得已,都无法改变她上淌着樊家血液的事实,最迟只要一个小时,消息就会传到了男人那里,届时如何盘算,那都是他的选择。
而秦卿要做的,就是再一次罔顾亲,走上一条斩杀血缘的不归路。他们已经无法回头,无论是在死去的封月,还是发疯的周芸飞,亦或是一路走来死去的一夜天的兄弟,这一切都是重担,是责任,让她没有逃避的借口。
樊洪跟她之间,必须你死我活。
同样是血缘至亲,詹辰很了解她的心,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着无言的安慰。
忽地,后车窗里投过来一道强光,晃得他眼前一花,方向盘一滑,偏向了另外一边。
“小心。”幸好秦卿手快,及时扶正了方向,抬眼看向前方下坡的山道上行驶来几辆车,心下一沉,“是来对付我们的。”
詹辰眨了好几下眼睛后才适应过来,看清了眼前前后夹击的强光,认出了其中一辆装饰夸张酷炫的车,“是樊经宇。”
年前他突然喜欢上了赛车,特地从国外买了这辆跑车回来改装,后来还上了新闻。詹辰也是个车的人,当时一眼就记住了。
只是没想到,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