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赌桌上礼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毕竟是比赛的直播现场,互相握手问个好也是无可厚非。 席位上的观众不疑有他,场地里的选手们见到这一幕却都纷纷忍不住背脊发寒。 魔术师的手,握上去估计就有去无回了。 小飞神色一凛,暗想是自己刚才多嘴让少女得罪了对方,这会儿脚步一抬便要过去,偏生主持人公布了下一轮号码组合轮到了自己。 这么一耽搁,那头戴着棒球帽看不清样貌的少女已经天真地伸出了手,礼貌地握了上去。 “你好。” 空气静止了好几秒,氧气似乎瞬间稀薄了起来,阵阵令人窒息的紧张感涌上来,一个小时前休息室里的血腥场面还历历在目,少女那双美丽修长的手已然幻化成了白骨森森。 说时迟那时快,场边的小飞突然冲到了摄像机前,一把将镜头打到了场中央,将十三号桌清晰地映照到大屏幕上。 魔术师苍白病态的面孔微微扭动,正对着镜头眯起了三角眼,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你的朋友倒是聪明。” 算准了他不敢在现场直播镜头下动手。 秦卿浅浅一握,随即矜持地抽回了指尖,淡淡勾起了嘴角道:“赌桌上的事情,还是在赌桌上解决,你说呢?” 闻言,魔术师愣了下,细细琢磨过味来,眸光里倏地燃起了兴奋的色彩,咧嘴咯咯笑道:“你比他意思多了。” 别人都以为他是个疯子,随时随地想杀就杀,可只有少女猜到他不会在现场动手,并且笃定地把手伸了过来。 两人这一握一松,惊出了小飞一身冷汗,但想想又觉得自己帮敌人的举动很欠抽,于是脸色微妙地扭曲了一下,这才走回自己的号码桌。 观众席上的沈凌萧跟楼明皆是一头雾水,虽然没看出门道,可也隐隐察觉到了少女的对手不太简单。 “好了,各位第一轮比拼传统的诈金花,三把定输赢,荷官洗牌,发牌请诸位自便。” 主持人前面念得中规中矩,到了末尾半句却让围观直播的人都懵了,还以为这种大型比赛都得跟电视剧的一样,喝着白兰地抽着雪茄,配上音乐威武霸气,没曾想寒碜得发牌都得自己来。 而深谙门道的人才晓得,荷官发牌是为了防止赌徒做手脚,而赌王的争霸最终竞争的标准就是一手赌术。 “第一把,我让你先。”荷官洗好第一副牌,魔术师先行开口,吊高的眼珠子滴溜溜盯着对面的少女,笑得鬼气森森。 第一把抓牌可以抢占先机,同时也容易被对方试探出身手。 “那就承让了。”秦卿恍若未闻地矜持一笑,素白的皓腕伸出去,白皙的指尖从牌面上轻轻掠过,不紧不慢地抽走了最上面的一张牌,看起来稀松平常。 “嗯?”对面的魔术师微微抬高了音调,视线盯着少女的手跟那张牌,似是有些疑惑。 每人各自抓了三张,倒扣在手中暂时按兵不动,观众席跟广场中心的人群都不禁屏住了呼吸,默默关注着自己看好的选手最后的输赢。 今天赌桌上没有金钱的交易,但是外围的赌局已经炒到了天价。 “不是吧?”观众席位上的楼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惊呼了一声,惹来了旁边少年的注意后压低了声音快速道:“场外开盘了,最受关注的居然是秦卿那一桌,而且赔率逆天了。” 沈凌萧听得出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不甚了解,皱了皱眉,“所以呢?” “所以,那就意味着那个十三号是场上实力最强的人,盘面上是一边倒的局势。”楼明捏着手机,盯着场上驼背的削瘦男人,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我总觉得,那个十三号很危险。” 用为赌徒,有些磁场是共通的,一眼扫过去便能分辨出谁是求财谁是求胜,而楼明在男人的眼中,看到的是最危险的贪婪。 沈凌萧绷紧了唇角,身体不自觉向外倾斜,面具下的眸光紧紧盯着中间那一桌,此时两人正在亮出第一把的牌面。 魔术师是三条k,秦卿是三条a,是少女拔得了头筹。 虽说是三局两胜,意外总是难免发生,但在赌局上砸了重金的外围观众却是愣了好几秒,广场上人群一时陷入了沸腾,怒骂跟难以置信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是说稳赢吗,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稳赢,没有开牌之前魔术师心里也是这个概念,直到对方三条a打了他的脸。 他咦了一声,仔细盯着对面的纸牌看了好一会,蓦地从胸腔里沉沉发出了笑,“呵呵呵,太漂亮了,你这双手实在是太漂亮了,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东西了。” 彼时周围很多人也处于第一把胜负的休息时间,忽闻十三桌的动静,便都齐齐扭头看了过去,登时也是被结果吓了一跳,接着又对少女报以同情的目光。 “白痴。”小飞皱紧了眉头,低骂了一句。 敢从魔术师手里抢牌,简直是找死。 场面惊疑不定中,唯有少女在明亮的灯光下挺直了脊梁,端庄矜持地坐着,连半点情绪都不曾泄露。 “既然是这样,那下一局一起上吧。”男人把单薄的双手搭在桌沿,像是一条大狗探出了脑袋,贪婪的视线直勾勾望着少女的手,变态而兴奋得让人不忍直视,“我可就不客气了。” “靠,他想干什么,猥x未成年啊,还有没有人管了?”楼明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呵斥着场内的主持人。 主持人虽然没看到魔术师的表情,但想想也知道对方指证的是谁,有些为难地解释道:“这位先生,每张桌子都是有直播画面的,我们也没发现异常……” 言下之意,就是没证据没法办事。 秦卿隔着几张赌桌遥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