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上来说,封衍并非是一个严格死板的人,不然也不能年纪轻轻就拉着一支队伍闯出名头,只是上位者的威压使然,让跟着的下属有时都忘了这位年轻少将不近人情的外表下极端护短的性格。 于是捧着印鉴从房间里退出来的营,长这一天又外带了十倍的负重训练任务。 至此,秦卿两个字深入人心,成为了整个狙,击营不能说的秘密。 再次醒来的时候,秦卿已经躺在了大床上,落地窗外的天色擦黑了一大块,隐隐还能听到马路上汽车驶过的声响。 “你醒了,谢天谢地。”角落沙发里,察觉动静的方孔起身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摁住她的肩膀,“你先别起来,高烧了三天,医生说你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养。” “……三天?”秦卿一愣,张嘴说话才发现喉咙干涩得难受,四肢都处于瘫软无力的状态。 “嗯,你当时离爆火乍点太近了,气浪伤到皮肤引起的高烧,都四十度了你还撑着,我都不知道说你这孩子什么好。”方孔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念叨,平日里爽快跟干脆的印象全给担心击垮,摇头晃脑地叹息着。 这样带着温情的碎碎念并没有让秦卿觉得厌烦,相反地,比起平时两人高谈阔论,这样有棱有角的相处更加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很有家人的感觉。 “抱歉,让你担心了,方叔。”少女垂下眼眸轻声说着,病种苍白的小脸包裹在柔顺的长发中,显得愈发脆弱单薄。 方孔一辈子没娶妻,当真是把她当成了女儿疼,登时就没了脾气,“行了,喝点水吧,我去告诉老黑,他也记挂着呢。” “嗯。”秦卿捧着水杯靠在床头,手指碰到身侧的手机,划开扫了一遍信息,眸光一闪,下意识追问道:“他呢?” 他,指的自然是封衍。 方孔在门口停住,心领神会地回头笑道:“呵呵,放心吧,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过秦家那边倒是收了封少的律师信,秦康这回算是废了。” 千年书香门第放逐主家血脉,这种新闻不出一天就传遍了全城,熟知内情的方孔差点把嘴巴给笑歪了。 闻言,秦卿倒是有些讶异地微微睁大了眼,想起在后台两人的不愉快,心里一时间也不说清感受。 她还是看不懂那个男人。 方孔走后,她给罗敬元去了消息,对方很快回了电话过来。 “呵呵,小叶,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是一个人才,没想到这么快就收了青龙帮。”即便隔着话筒,对方热络的态度还是显而易见,末了半真半假来一句,“这几天你也没个消息,叔叔还以为你在躲着我呢。” 这话一听就不像是玩笑,想来这样的敏感时期,三天没有音讯,也难免让合作方生出其他感想。 “咳咳,罗叔说笑了,这几天生病,醒来就怕您担心,所以打了电话。这边一切进展顺利还是托了罗叔的帮忙,不过近段时间为了避人耳目,想来我也不便登门拜访。”秦卿倒也没隐瞒,哑着声音说了情况,只要对方没有异心,她不会主动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 “生病了啊,难怪听子航说你好几天没去上学了,身体好些吗?”罗敬元恍然大悟地感叹了一声,口气转变得不留痕迹,颇为体贴地应着,“特殊时期,这些我懂,你那边内部整顿也需要时间,叔叔这边随时都配合着你,不着急。” 不着急?呵呵,真不急就不会特地打电话提醒了。 秦卿心下骂了一声老奸巨猾,喝了口水润嗓子,这才从容笑道:“罗叔放心,有些事情我记着呢。” 两帮互相联合,为的就是吞下b市的地盘,赤虎帮帮她拿下青龙帮,那么相应的,蛟龙帮日后就只能是赤虎帮的囊中之物,这点原则她还是懂的。 不着声色地通了气,又客气寒暄了两句,见着方孔已经去而复返,秦卿打了个手势,这才挂断了电话,抬头问道:“方叔,是不是可以收尾了?” “啊?”方孔端着餐盘有些不明所以,扫到她刚放下的手机,这才转过弯来,叼着烟卷给她摆弄晚餐,“嗯,罗敬元那老家伙来催债的吧。现在只剩下一个盘口还在做垂死挣扎,不过之前跑掉的一些人都聚到那边去了,地势不好强攻,这才拖了点时间。赤虎帮倒是会捡便宜,拼死累活是咱们在前面,现在收成了就想贪一杯羹,哼。” 他向来五大三粗,脾气火爆,这会儿直接把盘子一撂,摔得碗碟叮当响。 秦卿也不生气,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喝着粥,语气平静道:“他做初一,我做十五,现在他不帮,以后蛟龙帮那只刺猬,也别想我去碰。” 说到底,大家都是半斤八俩,犯不着生气。 瞧她那模样分明就是早就谋划好的,方孔这才仰头大笑了出声,“哈哈,你这坏丫头,合该是耍着我呢。不过,这事就该这么干!” 他竖起大拇指予以表扬,再次感慨自己担心得多余。眼前的少女远比他想象的要老谋深算得多,也没那么感情用事。 等一碗粥勉强被咽下肚子,秦卿当即就掀开被子下了床,着手开始带假发。 “诶,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那块盘口你不用担心,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用不着你出面。”方孔急忙过来拦着。 但秦卿却全然不信他这套说辞,淡淡笑道:“如果真有办法,罗敬元也不会打电话给我了。他在敲打我也就证明时间不多,蛟龙帮那边快要按耐不住了。方叔,放帖子吧,这个盘口我亲自去谈。” 无论是招安还是开打,只有领头人出面才能打开局面。 盛夏的时节里,午后的一场暴雨来势凶猛,在b市的大街小巷里拉开了一场持久的鞭挞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