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酒吧赌局的引人之处就在于一把定输赢,给了无数人一夜暴富的侥幸心理。 恰似此时的男人,随便一把点数就用五十万换五百万,饶是再沉着冷静都忍不住喜形于色。 “小丫头,跟我比扑克牌,你还早四十年呢。”像是他这种打小就在赌场混大的人,可以说是闻着扑克牌长大的,就少女这种三脚猫的道行,完全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今天这五百万,就当叔叔教你做人的道理了。这人啊,永远都不要太狂妄。” 连赢五晚算什么,敢以一赔百,输死你。 秦卿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指尖轻轻掠过牌面,最后压住扑克牌的一角,“呵呵,五百万的学费,我给得起,不过,怕是你没这个本事拿。” 话音落下,她夹起扑克牌动作优雅地缓缓掀开点数。 第一张十点出来,男人还在心里头讽刺少女狂妄自大,不知死活,可等到第二张牌亮出来,赫然映在上边的七个梅花点生生撞进视线,他猛地瞪大双眼,眼底爬满了震惊,“不……”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们分明说好的。 他下意识望向一旁的小男孩,却见后者也是一脸诧异,显然也是没预料到结果。 “很可惜,十七点,你也猜错了。”秦卿捏着那两张牌在手里转悠,一脸笑得云淡风轻,“看来,赌局还得继续。” 赌徒心理,不到翻身不罢休。 男人僵立在那儿半晌,盯着桌上那五十万,又想到丰厚的五百万,咬咬牙,终于皱着眉重新坐下,面上的神色也变得严肃,“再来。” 到了这个地步,大家手里的本事都可以算是心照不宣了,少女知道他跟孩子是相互串通的,而他也看出来对面少女有偷龙转凤的本事。 接下来要看的就是谁能坚持到最后。 第二局,少女依旧猜不中,而男人也一样。 第三局,第四局……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进行的局数越多,酒吧内的气氛就越发紧绷,喧闹的议论跟叫好声渐渐歇下,所有人都盯着台面上的点数,好似是自己在开牌一样紧张。 而从一开始信心十足,游刃有余的男人此时也是满脑门的冷汗,精神高度集中紧绷到极点,连抓的牌都沾上了手汗。 他很清楚,再这样下去,情况对他只会越来越不利。 因为他没有换牌的能力,少女能在瞬间切换点数,可他的牌面,总有一次会被蒙中。 第十七局,秦卿已经无聊到想打瞌睡,照例随口说数字,“二十点。” 当这个数值响起的时候,她很敏锐地感觉到对面两人同时身体一僵,男人的脸色在顷刻间苍白如纸。 看来,该结束了。 她捂着嘴矜持地打了个哈欠,缓缓站起身,淡淡朝着一旁的服务生说道:“收拾了吧,送这位先生出去。” 那服务生一愣,瞧着没有开出来的两副牌还没整明白,后知后觉才上前去把五十万现金搬走。 这时,台下的看客有些还不明白的就嚷嚷了起来。 “诶,不带这样的,就算庄家踩中了点数又怎么样,下家还没猜呢,兴许他也能运气好,猜中你的,你这坐庄也太霸道了。” 当然,叫嚣出这些理论的人基本都是新手。 到底是开门做生意,顾客至上,秦卿并没有高傲地一走了之,朝着喧哗的方向看去,目光淡淡,“他赢不了。” 尽管她说得平静,没有任何争辩的意思,可那副淡雅从容的姿态便已经足够狂妄。 “你凭什么这么说?”台下的新手不服地呛声。 秦卿自然不会把自己能出老千的本事说出来,视线回落到对面的男人身上,平静地判下了最后的死刑,“一个已经丧失了求胜谷欠望的赌徒,注定一败涂地。” 没有了赌性,也就谈不上什么输赢了。 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台上,场下众人才将目光挪向赌桌旁的男人。 此时,他再也没有拎着钱上场时候的意气风发,浑身瘫软在椅子上,神情呆滞,脸上大颗大颗的掉眼泪,形容凄惨。 “哎,这人估计一辈子都碰不了牌,彻底废了。”服务生摇摇头叹息了起来,想起自家老板在台上全程施压,逼得人心理崩溃的手段,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冷颤。 有文化的赌徒,真可怕。 一晚就耗在一把输赢上,秦卿实际上也不轻松,回了休息室就窝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从外头砰地一声传来巨响,惊醒之际,听到有人声喧闹,隐隐还有杯盘落地的动静。 秦卿倏地睁开眼睛从沙发上站起身,快步拉开休息室大门,见到外头两拨人马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你别以为我们好欺负,就算王老大退了,这间酒吧也是方老板的产业。”几个服务生挡在过道上把意图打砸的一群混混挡住。 “呸,别当我们眼瞎,我可注意你们很久了,这家店的老板分明是个丫头片子。”混混啐了一口,目露不屑,嚣张地嚷嚷道:“别特么废话,你在我们的地盘上讨生活就得交保护费,不交的话我就三天一小砸,五天一大砸,砸到你们做不成生意。” 这世道,不怕大佬凶狠,就怕小鬼难缠。 “你们要不要脸,以前不收,现在看我们生意好就上门。”服务生气得脸色涨红,但也是无计可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老板坐庄开赌局,一晚上可赢不少钱。这保护费对你们来说也就是个零头而已。”混混蛮不讲理开始耍横,用西瓜刀在桌子上敲敲打打,十足的无赖模样,“我告诉你们,我们老大可在后头,要是等她出来,谁也别想好过。” 他用手指了指背后,语带威胁,听得服务生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