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回来之后,秦若白又多了一个去处,百里御倍感高兴。
“如此你又多了一个去处,不至于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自己一个人承担。”
听了他这贴心话,秦若白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平日看似许多事情并不在意,他却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越是年长,情绪越是内敛,她与以前淡漠的心境不同,年纪大了心境反而平和了,觉得不需要过度在乎一些人一些事。
然而这也是用年纪大了来开脱罢了,她实际上还是会被困扰到,儿子二十六了也不成婚,她看似看得开尊重孩子的抉择。
实际上巴不得揍那小子一顿,让他醒醒脑,看不得他如此年纪还没个知冷热的人陪伴着,奈何儿子那个世界,他这年纪还算年轻,于是只能把希望放在他一枝花的年纪之内会成婚。
更让她担忧的不是儿子会孤独终老,而是当初私底下被百里羽弦推拒赐婚的张家姑娘,也不知从哪个不着调的家伙那里得知了这件事,也是二十几了不嫁人。
颇有种非君不嫁的坚决,可秦若白还真就不喜欢那姑娘,太倔的人容易认死理,无论这个坚持为的是自己还是家族,她都无法苟同。
“确实挺好,至少让我提心吊胆的人终于放下一个,无论好坏终于有了小师父的消息,这便足以让我安心。”
更别提小师父到了眼前,即便对方看起来不大好,但是在她眼里也是可以调养的,她摸过小师父的脉搏,双腿没了倒不算严重,内伤才是关键。
想到这里,她开始去了自己的库房一趟,将以前自己到处找不老药时无聊的珍惜药材拿出来,打算给小师父炼制养元丹。
忙碌的生活总是充实的,为了让自己假装没有那么执着百里御的身体,她经常会故意给自己找点事做,不会闲下来免得神色显出担忧。
他把她放在心里,她何尝不是,与小师父的内伤不同,百里御是伤及根骨,各种养生方式维持着,也无法阻挡生机的流逝。
如同当初她毒药变异那般,百里御的身体漏了一个洞,只是比起她当初那种情况要来得缓慢,也以至于他如今头发一点点变白,面容却还在强横的内力下,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年轻。
看着小师父日渐恢复的神采,苍老逐渐褪去,失去了双腿也依旧风华绝代,秦若白不知为何反而想起了百里御,她做了那么多,面对他的时候最为无力。
解决了一件事,了却了秦若白心头的担忧,获得了一时的宁静,那边成天在外的儿子也回来了,这次更是少有的带来了一个少女。
少女名叫阿笙,没有姓氏,没有武功,看起来就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菟丝花。
百里羽弦带着阿笙前来找秦若白,说自己要娶这少女时,秦若白已经有小半会没有开口了。
儿子领着那阿笙跪在她面前,始终不敢动弹一二,好像她是个棒打鸳鸯的恶人,秦若白一下一下的摸着大胖背上的毛,有点牙疼。
她斟酌了半天,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着阿笙,眼见她轻微颤抖了一瞬,然后便看到自己儿子握紧少女的手,嘴唇一抽,努力忍住脱口而出的咒骂,问:“为何娶她,在我看来她一无是处。”
阿笙错愕的抬头看向秦若白,秦若白又加了一句:“还甚是无礼,一惊一乍。”
百里羽弦噎了一瞬,想半天竟是不知道怎么反驳,于是梗着脖子道:“儿子喜欢阿笙,这么多年儿子只有对这么一人动过心,求母亲同意。”
秦若白面带微笑:“竟然有如此决心,为何不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说上一遍。”
百里羽弦也是个倔的,抬眼看向自家母亲,义正言辞的正想要说,却被秦若白扣住肩膀硬生生扯了过去。
手掌贴近他的额头,百里羽弦神色忽然狰狞,甚至发出痛苦的嘶吼,好像兽类一般的奇异。
屋内气流涌动,秦若白一手控制百里羽弦,那边却是将目光落在手无缚鸡之力的阿笙,问:“你家长辈是谁,替你找这么个大树呵护你,你就不怕撑破肚子?”
胃口也太大了些,竟然找到她儿子身上来。
“不说也没事,涉及巫蛊之术,把你往南蛮大祭司手里一送,到时候就不是说说而已了。”
其实她还能用这丫头的血脉,探出对方所在,只是能让别人做的小事,她才不要自己动手,作为年长的老一辈,她宁愿在家给儿子调养,也懒得去报仇。
阿笙固执的抿着唇,退至门口,转头就想跑,却有暗卫早就准备好了,将刀剑横在她的脖颈之间,不等她动弹便无情的逼近,颇有她再挣扎就弄死的决断,顿时她便不敢动弹了。
不一会儿,一只晶莹剔透的蛊虫,由秦若白的气劲包裹着,从百里羽弦的口中挪了出来。
单手接住力竭的儿子,将他转移至塌上,举着子蛊来到阿笙面前,居高临下的一笑:“不用说老身也知道小女儿家的心思,喜欢他就追求啊,何必用此下作的手段,惹我不高兴呢?”
阿笙被迫跪在地上,脸上是凄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