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芸回府的时候,百里柔已经在府里养胎七天了。胎像基本上还好。之前滑脉很是细微,现在随着日子大了一点点,脉象也比之前明显了,起码证实了的确是有孕了不假。
其实百里柔这些日子已经觉得好多了,可无奈李氏和屠弈都提心吊胆,说什么都要让她再躺八天,无论如何都要卧床养胎躺够了半个月,再视医嘱的情况看能不能起床。
百里柔之前怀屠敏和屠睿的时候身子都皮实,还真没受过这个罪。但想来又觉得暖心。这也就是真心疼她的人。若是心里不喜她的,恐怕无论她怎样,那人也是看不惯的。
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就见身边同初茑一起提起来的年轻嬷嬷初萝快步走了进来,报道:“主子,长公主殿下回来了,正往这边过来。”
百里柔眉头一紧,心下不觉紧张几分。原本让初茑扶起来,头发挽了个轻髻,坐着闲翻着书的,赶忙把书藏在靠垫后面,急唤道:“初茑,快快给我把头发拆了,扶我躺下。初萝,你在院子门口迎着,见了溪桑给她说,说我现在状况还不稳定,不能生气、不能烦恼、也不能激动。”
百里柔麻溜儿地让人伺候着趟下了。身边的丫鬟嬷嬷们见一贯镇静的主子如此做派,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心中惴惴,脸上不自觉地也都现出了惊色。
一时间,小院儿里人人轻手轻脚、噤若寒蝉,倒还真是一副主子十分不好的模样。
百里芸挂心着长姐的身子,也没回自己院子换衣裳,直接就来了百里柔的院子。一进院子感觉到下人们如履薄冰的气氛,心头就是一紧:“怎么了?长姐身子又不好了么?”
说这话,裙子往手里一提,脚步如飞就往里走。
初萝还来不及跟百里芸请安搭话,就见百里芸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和四个小丫鬟,“嗖嗖嗖”地从自己身边过去了。
初萝在那一刻有点愣神。好久没跟百里芸身边的人打交道,一时竟不适应她们从主到仆都是身轻如燕的功夫好手了。
百里芸一挥手把四个小丫鬟留在屋门外头守着,带着采苹和采蘩就冲到了百里柔床前。一眼看去百里柔闭目皱眉、披头散发地在床榻上躺着,百里芸二话不说就在床边坐下,伸手搭上了百里柔的腕脉。
百里芸的手指一搭上来,百里柔就心说坏了。这丫头好像自己也会些医术,她还是别装了吧。
这么一想,百里柔赶忙睁开眼,就势把手腕儿就抽了回来,假装才知道百里芸进来:“你不是在宫里么,什么时候回来的?瞧你这一身儿,这是回家直接就过来了?初茑,怎么不知道看座儿?初萝,快扶我坐起来。”
百里芸刚刚搭脉的时间虽短,但察言观色可不是装的。多年的亲姐妹,真睡假睡还是分得清的。百里柔越是这般作态,百里芸明白过来之后就越是好笑。好笑之后又觉得心疼。
百里柔装模作样地刚重新垫了垫子、盖了被子坐好,就听自家妹子一声叹息:“昨儿个才让太后娘娘收拾了一顿,说我不跟她说真话。没想到一回家就看到你跟我演戏!姐,自家亲姐妹,你这假模假式地哄得过谁啊?”
百里柔尴尬了。真是怕啥来啥。刚才想着能不能糊弄过去呢,结果就打脸了!
百里芸明白长姐的心思,挥挥手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无奈地道:“不就是遇见个不待见自己的婆婆么?给自己家人都不讲,你是想一个人憋到什么时候?行了,你现在养胎,我也不说你。简单说吧,我这回进宫,把你婆婆给弄走了。”
百里柔听得一愣:“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一样。”百里芸自己走到桌边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下,呼了一口气才接着道:“彩屏还没出阁呢,她一个当娘的,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问了吧?太后娘娘说了,公主的婚事还需要她亲自回来操持。下个月就下懿旨,年前就让德太妃回宫,至少待到彩屏出阁了再说。”
下个月初十就是百里芸的婚期。到时候冀王和百里柔肯定得参加婚礼。百里柔胎像不稳,前三个月肯定不敢车马劳顿地往冀州去。三个月过去刚好就是过年。
这样一来,德太妃也只能进宫之后听儿子媳妇说一声“新年大吉”,然后两年内别想再回冀州压在百里柔的头上了。
百里柔心里又酸又软,眼圈儿刹时就红了:“溪桑……”
这就是家人。这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地护着家人的小妹妹。他们百里家的人啊,别的毛病都没有,就是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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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八更爽不爽啊?啧啧啧,我真的是佩服死自己了!原来放下工作全天写文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