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绑成粽子提在百里敬手里的糜全盛口中塞着麻团说不出话来,急得直朝对面的副将打眼『色』。副将立刻大吼道:“魑魅魍魉,也敢冒充辅国大将军!他们是假的!是『奸』细假冒的!中军营,给我杀!”
场面立刻『乱』了起来,再用力喊话远处也听不见了。甘州军中最前列的中军营开始在糜全盛的几名副将指挥下列阵向前冲杀,片刻间禁军就开始有了伤亡。
一个副将指挥着军营里的神『射』手,偷偷地把长箭对准了高台上的百里敬,手一挥,冷箭从背后飞向百里敬后心!
之前百里敬挟持糜将军,躲在中军帐中不『露』面,他们投鼠忌器,不敢随便营救。如今机会来了,糜将军就和百里敬两人独在高台之上。只要能把将军救下,数万人想要弄死这五千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高台之下,屠果一身普通禁卫军打扮,由一群面无表情同样装扮的暗卫护着,始终紧张地盯着台上的老将军。一见此景,顿时目眦欲裂,惊叫失声:“曾祖!”
却见百里敬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腰一扭身形一侧,鹰爪徒手一抓,竟就将那闪电般『射』来的冷箭一把抓在了手中!
如此神功,就连那放冷箭的『射』手都不禁瞠目!
老将军大笑一声:“果然是蠢材带出来的一群蠢材!儿郎们,给我杀!”
纵横沙场多年,百里敬岂能不知何为“众矢之的”?故意登高为靶,的确是为了能有机会说话不假,但同时,也是为了站在高处看清整个甘州军的布局。
而适才几句话之间,那些将官们或惊愕、或阴险、或杀气腾腾的举动和脸『色』,已经足够他瞬间分辨出,哪些人尚可争取,而哪些人属于糜全盛的铁杆心腹,必须尽快杀之!
老将军鹰爪唰唰连挥,几枚奇怪的拖着红『色』烟雾的讯号小箭带起尖锐的呼啸声,从他的手中朝向不同的方向流星般飞去!
响箭一出,五千禁卫中从不同的方向突然跃起数十名身法极其迅捷的人影,脚尖在同伴肩上借力一点,人在半空已经飞快地架起肩弩,弩箭亦是快如流星,顺着红『色』烟雾的轨迹,弩箭直接突破了响箭的速度,后发先至,“噗噗”地『射』入了数名将领的胸膛!
这些甘州军的将领,可没有一个人能有百里敬的反应速度、有他那样强大无匹的鹰爪功力。
陡然被『射』杀的都是甘州中军营的领军将领,中军顿时就是一『乱』!
趁着此『乱』,百里敬身形如鹰般掠起,抓着糜全盛飞下高台,兔起鹘落几下后隐没入人群中不见。
同时,无数身影从禁军中飞出,穿的竟都是甘州军的军服。他们一边踩着将士们的头和肩膀往四面八方飞奔,一边纵身高呼:“糜全盛通敌叛国!北戎南番二十万敌军已被放甘州!”
“糜全盛通敌叛国!北戎南番二十万敌军已被放甘州!”
“糜全盛通敌叛国!北戎南番二十万敌军已被放甘州!”
……
石破天惊!
随着喊声渐去渐远,惊愕、躁动从校场中心如涟漪般向外扩散!主将被擒,骨干被杀,中层将领惊疑不定、低阶将士鼓噪不安,数万甘州军,全『乱』了!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能告诉他们,刚刚听到的让人心慌意『乱』的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是甘州兵,就算不是甘州本地的也是大周百姓。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外面,难道如今都已经在北戎南番的铁蹄之下?
如果甘州防线都已经破了,那他们还傻待在这里做什么?战啊!杀啊!把敌人赶出国土啊!他们是军卒,为什么不去打仗,不去保卫自己的家园,而要在这里聚集着不动啊!
平日里,队伍里但凡有人鼓噪,伍长、什长和佰长必然要出来喝止。可现在他们也都『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刚台上那威风凛凛的老者自称是百里敬,他们也都亲眼见到了他内力深厚、绝非常人。离得远,前面的人在『乱』什么他们听不见,可那句报名号的雷鸣一吼所有人都听见了。
若不是名震天下的百里将军,谁还能出现在数万大军中间的校场高台上,对着千军万马如此震然一吼?
刚刚从头顶飞过去的人,不是传令兵。可他们说的话实在太惊人了,会不会是真的?
什长把人让伍长看着,急急忙忙去找佰长。佰长去找校尉。可校尉们此时也『乱』着,急于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头顶飞奔过去的人很快就又跑了回来,不过这回他们全都换了说辞,口中重复不断喊着的是:“糜全盛叛国,军权移交辅国将军百里敬!传百里将军令:校尉以上校台集合!佰长以下全军勿动,妄动者斩!”
“糜全盛叛国,军权移交辅国将军百里敬!传百里将军令:校尉以上校台集合!佰长以下全军勿动,妄动者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