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猎见状这才往后看了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官儿一眼,抬手给郎风打了个手势。
郎风赶忙带着自己这边的人也退下了。
他们郡王的思路他实在是跟不上。不过这到底是求亲而不是砸场子,不打了就好,不打了就好啊!
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曾大人也是这么想的!感谢天王老爷,不打了就好啊!
拓跋猎抬来的聘礼到底没能进了百里将军府的门。不止如此,一刻钟之后,京兆府尹曾大人口水都说干了也没能劝动两边的主子,宫里的内监已经到了,宣皇上口谕,传百里敬、百里敦、拓跋猎觐见。
曾大人全身绷紧的皮一下子就松下去了。好了,皇帝亲自出手,甭管是劝解还是镇压呢,反正没他啥事儿了。
皇帝几乎是雷霆震怒!
这都是什么事儿,什么事儿,啊?
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还有没有点儿体统了?这才几天?风声刚起,他的第一招儿都还没出呢,拓跋猎那个混账东西就直接跳过所有的步骤抬着聘礼直捣黄龙了?
这是要干嘛?非要娶百里家的那个丫头不可吗?就不怕他一怒之下削了他的王爵、跟镇北王府翻脸吗?
拓跋猎还真不怕,他瞪着眼睛问皇上:“我不就是要娶师妹当媳妇,到底碍着您什么事儿了?”
皇帝真想砸他一砚台!
你说碍着朕什么事儿?啊?你镇北军二十万人马本来就是朕的心头大患,如今还要娶在军中根基深厚的百里家的女儿,你说碍着朕什么事儿了?
可他却偏偏不能这么说!
“嘉熠是朕的义女!朕宠爱的女儿!你这么祸害她的名声,难道朕还怒不得?”
拓跋猎根本不服:“她是我看中的媳妇儿,我哪里会祸害她的名声?我明明是按照你们人的规矩上门下聘的!”
皇上气得一拍龙案:“混账话!什么叫‘你们人’,难道你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我是狼!”娶媳妇的时候,他才是人。
反正他自由转换,你能耐我何?
皇帝指着拓跋猎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殿内没有旁人,但刚刚正在跟皇帝商议事儿,此事还恰好跟嘉熠郡主有关的宗正寺卿费伯爷在。听到这话,费伯爷差点儿笑出声来。
拓跋猎依旧执着他的问题:“我上门下聘,我要娶她,到底哪儿错了?你们凭什么一个个地都觉得我做得不对,还说我毁了师妹的名声?我到底怎么毁她的名声了?”
百里敦忍不住了:“郡王!大周的礼仪、求亲的仪程,郡王到底可曾打听清楚?难道郡王真的不知,求亲之前至少要征得女方家长同意么?”
拓跋猎一副完全不解他们在说什么的样子:“我之前不是已经给你们说了好几次了?你们不是也没说不行?”
百里敦捏着拳头一副想要敲开他脑壳的样子:“就你那半路截道、宴席巧遇时死皮赖脸的模样,我跟父亲不理你已经是给足了你和西北的脸面!怎么,我们没当场打掉你的牙,就算是答应把闺女嫁给你了?”
景泰帝顿时挺百里敦,加一!
难得啊!庆幸啊!怀化将军这脑子是跟了他爹的,人情往来上异常地不开窍。可是——每次遇上带兵打仗和嫁闺女的事,他的战斗力靠谱啊!
上回,连他这个当皇帝的亲家,都被他给搞定了。
皇帝顿时对怀化将军充满了希望:“爱卿,说得好!继续!”
百里敦自己也忍拓跋猎很久了:“纵使你身为郡王又怎样?背后有镇北王府又如何?我百里家的女儿也不是谁想娶就能娶得了的!今日是我百里府给京兆府面子,信不信下回你再敢如此鲁莽行事,我砍了你的狗头!”
皇帝的头蒙地一下,方了!
这夯货!
砍了拓跋猎的狗头,西北那边得反!
皇帝张口结舌说不出来话。高德有偷偷瞧了费伯爷一眼。费伯爷会意,忍住心里想笑的冲动,悄咪咪往他皇帝表哥那边凑了凑身子,在拓跋猎和百里敦当殿争吵的声音掩盖下悄声道:“皇上睿智,可怀化将军他……人单纯。”
这天下是您的,有不是人家的,百里敦那货没您这脑子,想不到那么多!
皇帝好生憋屈!
好吧,第一个发火的是他,现在必须憋住火的人还是他:“怀化将军,莫冲动……”
百里敦一下子瞪圆眼睛不乐意了:“皇上!您到底站哪边儿的!”
皇帝:……真特么憋屈啊!
皇帝都快让这两个没脑子的蠢货给噎死了,一直死臭着脸的百里老将军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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