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芸不怀好意地笑了。
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一件要命的事儿,“嗷呜”一声又扑爬到了百里敬的膝盖上,直起身抱着老将军花白的脑袋猛摇:“完蛋了完蛋了!姐姐还没有跟二皇子定亲哪,万一要是被镇北王抢到前头,先把皇帝给设计了,二皇子一定就娶不到姐姐了!祖父祖父,快想办法!”
百里敬猝不及防被小孙女抱住脑袋摇得头昏,反应过来之后鹰爪一伸就拎着后脖领子把人给撕了下来,一脸凶相地呵斥:“好好说话!摇祖父的脑袋成何体统!”
好吧,大周第一武将的脑袋好像不该随便摇来着……百里芸悬在半空赔礼道歉耍甜嘴儿:“好祖父、乖祖父、世上最疼溪桑儿的神勇无敌棒棒祖父!溪桑儿知道错了啦。”
百里敬吹胡子瞪眼地把这淘气小孙女放下。天底下哄自家祖父时能大言不惭地用“乖”这个字的,普天之下除了他宝贝小孙女也是没谁了。
百里芸厚着脸皮再次挤到祖父的椅子上,跪坐在椅面上搂着百里敬的脖子撒娇:“祖父,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啦。”
“就你?”百里敬被小孙女娇娇的语气哄得心里舒坦得不行,老脸上一片轻蔑的傲娇,“等着你想到这些大事,黄瓜菜都要凉了。”
“嗯?”百里芸一双明亮的眼睛唰地放光了。这个口气,也就是说,祖父早就有对策了?
百里柔最近有些忧愁又有些忐忑。
自从今年元宵节闹了一点不大不小的不开心之后,她就再在也没见到过屠弈,更没有接到过他只言片语的消息。
她并不知道元宵节的第二天府里就来的个胆大妄为偷她妹妹的家伙,因此平白地忽然断了音信,就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祖父和父亲一向是不管这些琐事的。她也想过是不是母亲发现了自己不合闺仪的举动,又怕伤了她的脸面不好训斥,便断了她的传信。可前几天她忍不住试探,却挨了母亲好大的一通训斥!
百里柔哪里想得到自己是受了妹妹的无妄之灾,碰巧赶上了母亲体罚百里芸不成、满腔郁气发散不出来的档口,还以为是母亲真的被自己惹怒,一连悔愧了好几天。
李氏的确是被长女拐着弯儿打听冀王给惹怒的,但她更气的是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让她不放心,因此才一下子发了那么大的火气,恨不能成婚前都把这丫头立在自己跟前,一步也不许离开地死死看着!
成婚,成婚,想到长女成婚李氏就又脑仁疼。这一波三折地好不容易女儿有中意的人选,一家人也都满意了,可偏偏亲家不是普通人家,没法带信过去让男方赶紧过来提亲!
女儿虚岁都二十了,六月份就该满了二十周岁,再不嫁,都成了满京城的笑话了!
不,现在就已经成笑话了。
所以,冲长女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李氏就气病了。百里敦一听老婆病了,还以为是那日小校场上自己处置不当,谁知急急忙忙跑过来,李氏却是一见他就哭了。
李氏披头散发地握着拳头往百里敦身上砸,一边砸一边哭着骂:“都是你!都是你!我好好的女儿,一耽误,再耽误,本已经跟皇家无关了,你又跑去搞什么出动出击。这下好了,你倒是看上人家的儿子了,可人家怎么不提要娶你家女儿了?我好好的女儿硬是给你拖成了快二十的老姑娘,你赔我女儿的青春来!”
女人发起疯来说出来的话都是不可理喻的,但神奇地,她自己的男人还就是听得懂!
百里敦听明白了李氏的意思,细细一想,是啊!皇帝是屠弈的爹,他是女儿的爹。女儿受了委屈,气哭了他老婆,他不出头谁出头!
百里敦刷地站起来:“夫人,你放心。此事交给为夫。”旋风一般地走了。
李氏握起的拳头还举在半空,刚刚还让她捶的男人就不见了。李氏呆呆愣了一会儿神,茫然地低语:“是不是……哪里不对?”
……
上书房里,百里敦求见。皇帝见了。
然后,皇帝就懵逼了!
“你……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皇帝觉得刚刚一定是自己耳朵瞎了,一定是!
百里敦铿锵地单膝跪在御前,瞪着一双气势汹汹的牛眼:“臣说:皇上您到底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娶微臣家的闺女?要娶,您就别拖着。再不提亲,臣可就要把闺女嫁人了!”
皇帝一双眼瞪得快有癞蛤蟆那么大了。
皇帝身后,高德有怕怕地捏紧了怀里的拂尘,悄不声儿地往远离怀化将军的方向缩了缩脚。
这怀化将军的脑子,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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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三更。歉意四更在晚上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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