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挨着李氏的木棍不反抗,拓跋猎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李氏说这话,他立刻不乐意了,怒声道:“我小狼,我让你们养两年是给你们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要不是顾忌着这群人是他小狼的爹娘亲人,他早把小狼直接叼回家了,容得下他们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李氏刚刚发泄了一通缓了一点的情绪顿时又被点爆了,挥胳膊踢腿地又要往拓跋猎身上扑:“百里敦你给我放开!我要打死这个没脸没皮的混账!你个孬种爹不出手,我自己亲手打死他!”
百里敦哪敢让老婆真扑上去挑战明显情绪已经怒了起来的拓跋猎,但说实在的,听拓跋猎这么说话,他心里也不爽了。
百里敦干脆仗着自己身高体健,拦腰把李氏提了起来,直接送出去交给了外面的婆子让带回去,自己关了小校场的门,黑着脸抄起一把长枪就朝着拓跋猎来了:“臭小子,你刚刚说什么?”
拓跋猎拳头也捏得咔咔响:“说什么?狼话你听不懂,人话你也听不懂吗?我说小狼是我的!你们丢了,我捡回家就是我的!你们给脸不要脸,这个脸我还就不给了!”
“你个孽畜!”百里敦一下子就给拓跋猎惹炸了,长枪一抖就飞身而上,“今儿个不给你狠狠留个教训,你就不知道天底下什么叫爹娘!”
拓跋猎憋了这好几天的血腥气也一下子爆了出来。丝毫不惧地就迎了上去。
之前无论再打,双方都始终没想要彻底撕破脸皮,这一次,却是彼此都带上了汹汹怒火,半点都不再顾忌!
双方顿时斗了个天昏地暗!
而此刻的主院里。百里敬安静地坐在书房里,闭目养神。
安静中,时间一时一刻地过去。每天这个时辰,就会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带来一条他派人出去探到的消息。今天,变成了一个时辰报一次。
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连他儿子他也没告诉。
“报——已秘密接到镇北王拓跋求及其从属三人。另有西北暗中护卫数人,未予惊动。”
“报——拓跋求一行四人已秘密抵达京郊。”
“报——拓跋求已入城。”
“报——人已入府。”
“将军,人到了。”
……
百里止心心念念地掐算着时间。二姐说让他等一个时辰,那就一点也不能多,一点也不能少。多了,怕二姐吃亏。少了,怕打乱了二姐的筹谋。
一个时辰一到,百里止“嗖”地一声蹿了出去!
李氏的院子里,百里止进门前将怀里的帕子拿出来往眼睛上一抹,冲进门就抱着肚子鬼哭狼嚎:“阿娘!阿娘!”一边哭一边泪眼婆娑地四处滴溜溜偷偷打量,二姐哪儿呢?
李氏被丈夫关在小校场门外时就已经闹得力竭了。想她打小儿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姐,就算是婚后不如意,跟婆婆较劲,也多是受委屈,真真情绪激动撒泼一般冲出去揍人,这辈子真真是头一次。
抡起棍子搜人时有一肚子火气撑着,还不觉得什么。一旦停下来,真的是浑身颤得发软,别说打骂人了,连走回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是靠着带去的两个心腹妈妈搀着上了软轿,让人给抬回来的。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在堂屋里点了香,勒令百里芸过去跪着,她不说起,便不许她起来。
百里止一脑门冲进来的时候,一眼早瞥到二姐可怜兮兮跪在那里的身影。但他十分专业地没有半点停滞,脚步不停地就一头扎进李氏的内房去了:“娘!阿娘!”
李氏正躺在榻上,额头上铺着热帕子努力缓神。一口气还没压下去,就被小儿子又给惊得坐了起来:“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
又……真是!
百里止哭嚎着捂着肚子扑了过去:“娘!娘啊!我肚子疼!我肚子快要疼死了!”
李氏惊得一时会不过来神,双手急忙忙搂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小儿子,又是急着去摸他的额头,又是急着去摸他的肚子,嘴里也惊得一叠连声地喊:“伺候的人呢?都死了吗?阿诗,还不快去找大夫!阿辞拿热水来!李妈妈刘妈妈,赶紧来伺候夕惕躺下!”
百里止揪着李氏的衣襟连滚带爬地赖到了李氏的卧榻上,躺在上面打滚儿:“疼!疼!阿娘我要死啦!”
李氏越发惊慌,一双手捂在儿子肚子上使劲儿地揉搓:“我的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隔着不远的距离,百里芸在堂屋里清清楚楚地听见这边的动静,暗自给百里止翘个大拇指:这演技,杠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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