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芸默默下床拿起拓跋猎的外套,高高举起挡在自己脸前头:“猎哥哥,天……天晚了。要不然你,你……”
刚刚是让他穿衣服,现在这是要赶他走?拓跋猎低头看了自己无意间露出的胸膛一眼,回想起刚刚自己心里那个关于点心的比喻,突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百里芸举着衣服立在床边,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慌张,心里头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念经一般地念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才十岁我才十岁,我要天真我要天真……
我擦竟然不管用!该死的拓跋猎,长得那么风骚作甚!
百里芸正在拼命地一个劲儿念叨,一直修长的手落在了她高高举起的衣领上,轻轻用力,便把她高举着的两只手臂压了下来,露出了小姑娘苦恼的嫩白小脸儿。
拓跋猎也不说话,就那么慢慢地上上下下看着她。
一条长臂忽然揽过来,百里芸腰上一紧,转眼间已经坐回了拓跋猎的腿上。
百里芸下意识地挣扎:“不……”明明之前也在他怀里坐过不知道多少次,可这一次再被他这么抱在腿上坐着,突然就觉得每一寸跟他隔着衣衫接触的皮肤都烫得不行。
“不什么?”拓跋猎铁臂一箍,百里芸便动弹不得,“我胳膊上有伤。”
百里芸立刻安静地不动了。定下来之后却又一愣,怒道:“猎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坏!那是你的胳膊,疼的是你!”你却拿来威胁我,好厚脸皮!
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了她粉红的小嘴上:“不说这个。来,告诉我,那个于果,怎么回事?”
有些猜测有很多机会可以验证,有些事却必须尽快解决。她刚才的迟疑和反复越大,说明问题越严重。不管这个问题是属于哪方面的问题,他都不会允许她的身边有任何威胁他地位的人或者物存在。
百里芸下意识地缩了缩,低头就要避开拓跋猎的目光。但拓跋猎立刻托住了她的小下巴,揽着她小腰的铁臂也没有半分松动,迫得她不得不依偎在他的怀里,直面他无比认真的目光。
“溪桑,不要瞒着猎哥哥什么事。”拓跋猎的手指渐渐地捏紧了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说,你今后会嫁给别人,那个人不是猎哥哥,却会是你这辈子最爱的人,可以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与你我心心相印,你可知道,猎哥哥心里有多生气……生气得想要杀人。”
“猎哥哥……”百里芸怔怔地看着拓跋猎完全没有任何玩笑意味的脸。
他说真的。
听着这样独占的宣言,这样冷酷的警告,她是不是该害怕、该抗拒、该义正言辞的斥责他的不道义?
去它的道义!她不害怕!她一点也不抗拒!她觉得这样的猎哥哥好安全、好可靠、她一点也不想失去他!
百里芸猛地一下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拓跋猎的脖子:“猎哥哥,我不想骗你,可我不敢说!没有人会信我的!如果他们要烧死我,谁来保护我?”
小姑娘终于如过往一般扑纵入怀的那一刻,拓跋猎只觉得这一趟千里奔行总算是圆满了!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误会,之后又有什么艰难,他家小狼终于又主动扑进了他的怀里!
拓跋猎满足地深深舒了一口气,展开两条长臂将小姑娘紧密地抱了个满怀,声音都透出了无比的满足和温柔:“猎哥哥保护你!猎哥哥永远都在,永远信你。只要是我小狼说的,猎哥哥全都信。”
泪意涌上了百里芸的眼眶。穿越的秘密,原本她打算一直瞒到死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是突然有了一个人可以毫无保留地依靠,她才忽然觉得之前过去的那些年自己过得多么地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其实,总是守着秘密的人是恐惧的,越是不敢让人知道,内心的恐惧越深。而恐惧越深,就越是不敢信任任何人。
所以保持着秘密的人,内心永远是孤单的。
百里芸软了自己的小身子缩进了拓跋猎暖烘烘的怀抱里,小脑袋脆弱地靠在了拓跋猎的胸口,压抑着内心浓浓的恐惧,低垂着眼眸:“猎哥哥,若是我说,我其实不是百里家的姑娘,我其实来自遥远的另一个几千年以后的时空,是一抹游魂上了死去的百里芸的身,你……你会想要杀了我么?”
身边一片安静,没有得到回答。原有的把握忽然消失无踪,百里芸下意识紧攥着拓跋猎衣衫的小手冰凉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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