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敏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丫鬟萍儿的来龙去脉。
原来,萍儿的身份其实不是什么丫鬟。她全名叫高玉萍,是高玉敏的父亲身边目前伺候他饮食起居的妾室所生,论身份其实是高玉敏的庶妹。
高玉敏高嫁到镇北王府,高玉萍很想跟着嫡姐过来。可是哪有姐姐出嫁带着庶妹的?又不是姐妹两个同嫁一夫。高玉敏便不同意。
高玉萍却是个固执的,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这个机会。便日日跪在姐姐的门口求,愿意作为姐姐的丫鬟陪嫁过去,终身不提起自己庶妹的身份。
高玉萍的母亲心疼女儿长跪,便也哀哀苦求了高玉萍的父亲,她父亲心一软,便替高玉敏答应了。
父亲劝她说,便让萍儿作为贴身丫鬟陪嫁过去吧。镇北王府门槛高,大公子手下随便一个将领都是有品级的。只要她做姐姐的稍微抬举妹妹些,多给她脸面,就凭着萍儿是未来王妃身边的亲信大丫头的身份,到时候给萍儿寻一个年轻有为的中低级军官应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父亲都如此说了,高玉敏无奈只能同意。
可谁知萍儿一来就看上了三公子。
高玉敏心里觉得有些不妥,也曾经告诫过萍儿。可萍儿说,大公子身为将来要继承王位的儿子,都能娶了她姐姐,说明王府并不看重儿媳妇的家世门第。那么只要她能凭本事得了三公子的喜欢,嫁给三公子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高玉敏也觉得妹妹说得有些道理。妹妹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这三弟还与旁人不同,他是在狼窝里待过的,教养并不正统。高玉敏觉得,这样的一个三弟,按拓拔谨和她来比的话,萍儿倒也配得起。
于是,她便只私下里告诫萍儿不可采取任何不光明的手段,之后便只静观其变了。
三弟极少回府,院子里又只有小厮和护卫,没有丫鬟仆妇,有些事情上难免就粗疏一些。每次三弟回来了,她便带着几个丫头亲自过去一趟,帮着做一点收拾打理的事。不过从不踏足书房和内室,都是在院子里和外间。
拓拔猎对她这个嫂子还是尊敬的。推辞了几次见她坚持,便也由着她回回过来收拾一次。后来便给护卫们留了话,嫂子若要来收拾,便让她进来。
几年下来,拓跋猎院子里的护卫也习惯了。后来高玉敏帮着世子妃打理中馈,忙碌起来了,没时间亲自过来,都是让萍儿带着人来收拾,他们也都放行。
一年多前那次,高玉敏提前并不知道萍儿去了三弟的院子。那两天她只觉得萍儿好似有些慌张,像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似的。
过了几天,王伯被三弟从庄子上扔了出来,闪了腰被送了回来。丈夫在房里和她谈论此事,忽听外间哐当一声,却是萍儿碰倒了花瓶。
拓拔谨十分不悦,当场就要发落了萍儿。他跟妻子在屋内说话,之前是屏退了下人的。在自己家里他也没太过警惕,没想到竟有个小丫头在外面听着。这样叛逆的下人,在军营里就该杖杀了!
高玉敏赶忙哄劝着护住了萍儿,说是她忘了叫了萍儿来打扫,承诺这丫头她一定会好好收拾,教会她规矩,并且不让她乱说。拓拔谨看在妻子面上这才勉强作罢。
等拓拔谨出去了,高玉敏严厉地质问萍儿为什么要偷听,结果萍儿双膝跪地抱住她双腿就哭了,这才给她招认了自己做下的糊涂事。
原来,那天她带着人又去给三公子收拾院子,她让别的丫鬟仆妇在院子里收拾,她自己进了外间。到了外间,瞧着次次来次次都不得进的内室,她没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
机会难得,她在三公子的卧室流连忘返。想着每次总要停留个一两个时辰才收拾得完,她脑子一热,在三公子的桌几上卸了钗鬟,脱了外衣搭在衣架上,钻进了三公子的被子,幻想着有朝一日正大光明地睡在这里的日子……
她着迷地享受着,只觉得短短地臆想一会儿不碍事。谁知没过一会儿,忽见床边一块木板嘎吱一响翻了过来,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地洞,一只小手从底下伸了出来。
她当时只想着自己就要被发现了,吓得猛地一下把被子蒙在了头上。那个时候,就算来的是个贼,她也不敢喊。因为她比贼还害怕。
谁知,她等了半天,什么声音都没有。
等她战战兢兢放下被子,发现地板平平整整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什么地洞,也没有什么人!
她惊魂未定地赶忙穿衣梳妆,把自己打扮好后又后怕地把被褥抱出去换了,还给室内通了风,唯恐留下一丝自己出现过的痕迹。
毕竟只有她一个人进过外间,只要一查,她就跑不了!
她胆战心惊了好几天,发现府里虽然气氛冷凝,但她这事竟然没人发现!她开始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做梦了。
她疑神疑鬼,心神不宁,大公子过来跟姐姐说话时,她便忍不住去偷听。其实她没听清什么,只隐约听到大公子似乎提到了“也不知道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吓得把花瓶碰翻了。
高玉萍求姐姐救她,可高玉敏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