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柔软娇嫩的手悄悄地伸过来将她抱走,姐弟四个静悄悄地离开了。留下悲伤的父亲跪在泪流满面的母亲面前,渐渐远了声息。
百里柔轻轻地亲吻着妹妹的小脸蛋:“溪桑啊溪桑,你莫不是佛祖派来咱家的小仙女儿?”
百里芸眨巴眨巴大眼睛:咦?长姐,你猜中了哦!
李氏登上马车的时候眼睛是红肿的。下车的时候眼睛依然是红肿的。
百里敦骑马紧紧护在车旁,紧张担忧的眼神仿佛要穿透马车的车帘。那紧张担忧的神情,让姐弟三个都不由得提起了心。难道说娘最终还是没有原谅爹爹?
三个人对视一眼,忽然发现原来没有人希望娘真的跟爹和离。
唯一的萌包子百里止奇怪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瞧瞧娘的脸色,怂怂地悄悄伸手握住了二姐的小手。
百里芸脸色顿时一黑:这货无时无刻不想依赖她的毛病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百里老将军端坐在正堂内,镇定自如的表情直到孙子们随着父母上前行礼拜见时,一下子裂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百里芸和百里止,目光在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包子脸上转来转去,最后稳了稳气息,努力做出了一副平静亲和的语气。
老将军对儿媳妇笑道:“敦儿最近也是糊涂了,明明跟你生了五个孩子,今儿早晨去接人时,却给我说是四个。难不成把双生子算成了一个?也是怪我,多年来对你们不闻不问,竟然连自己有几个孙儿都搞不清楚了。这个次子叫无咎是吧?看着除了个头矮点儿,面相倒是跟猎儿差不多大。对了,猎儿呢,怎么没一起带过来?”
百里敦愣愣地看看他爹、看看他媳妇、看看他的孩子们。什么猎儿?什么五个孩子?他什么时候在无咎上面还有了一个长子了?
李氏娘儿五个也已经懵逼。
说起来这事儿也是处处巧了寸劲儿了。从最初拓跋猎带百里芸从西北到河间,路引上不方便出现拓跋猎的名字,河间城门口报信的人给百里老将军府上传递了错误的信息,这误会就开始滋生了。李孚如倒是通过驿站给老将军寄信了,可那信一路追在拓跋猎身后愣是晚了两天才到河间。到了河间老将军已经带着俩孩子走了两天,等管家送往京城,又慢了一天。
老将军一路急行军又赶在了驿信的前头,中间还不让拓跋猎随便说话,谁也没想到竟会有这么一个误会一直这么生长着。偏偏百里老将军又雷厉风行,到京第一天就快刀斩乱麻地动了手,驿信还没送到百里府,这边丧事都办完了。
其实若是老将军行事稍微缓慢些,此刻那封信已经进了京城,再有不到一个时辰,也就送达了。说来说去只能怪拓跋猎和百里老将军这一少一老,都不是正常人!
此刻,百里老将军掌心开始出汗,敏感地觉得情况真的是不对了!
那个他一眼就看顺眼了的、一直当做接班人培养、分开时还乖乖叫了他一声祖父的臭小子,不会真从他手中溜走吧?
不可能!他是他孙子!他是他祖父!都叫过祖父了,还、能、跑?!
百里老将军的眼神突然落到百里芸身上,吓得百里芸一哆嗦:“祖……祖父,你……你是说我猎哥哥吗?”
百里老将军脸上的笑意发寒:“是啊,猎儿呢?”
“猎哥哥他……应该在我们身后跟着,应该不会太远。”百里芸从她娘手里挣开,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出去,两手放在嘴边大声喊,声儿都带哭腔了:“猎哥哥!你快来!”
你再不出来,老鹰要把你家小狼撕碎啦!
一个身影飞速地从远处的房梁跃起,在护卫们的呵斥声中几个腾挪就出现在了百里芸面前,一把抱起百里芸紧张地上下检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护卫们看了眼百里芸的反应,知道此人是二小姐带来的,迅速地退隐了下去。
百里芸挣扎下地,拉着拓跋猎往里走:“祖父要见你!他好像搞错了!”
拓跋猎来不及问清楚什么搞错了,已经被百里芸拉到了百里老将军面前。他左右看了看,挑眉看向老将军:“叫我来干嘛?”
百里敬不满地皱起眉头:“怎么还是这么没规矩?上次不是已经学会叫人了吗?”
拓跋猎低头询问地看百里芸,百里芸委屈地看着他不敢说话。她不知道肿么回事呀?她从来没有说过猎哥哥是她的亲哥哥呀!
拓跋猎一看他家小狼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心就软了。算了,一次也是叫,两次也是叫,有什么的!
看了麻烦的臭老头一眼,拓跋猎不耐烦地道:“叫我来干嘛,祖父?”
拓跋猎身后的娘儿仨都石化了!
百里止莫名萌蠢中!
百里敦猛地看向李氏,有限的脑容量里轰隆隆地碾过“媳妇有个儿子不是我生的”这个可怕的念头,只觉整个人摇摇欲坠,瞬间体验到了来的时候小女儿所说的那种“别的女人喊你夫君,别的孩子叫你爹爹”的深刻创痛!
他想把这个小子剁了!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