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溪桑一家子之所以来了西北,是因为京城里家宅不宁。据说,他们过来时,那边小妾有着身孕,而当家婆母是护着小妾的。这种事儿,咱们王府里从未有过,所以你不知其厉害。但在高门贵邸、大家内院,因为男人娶妻纳妾、女人婆媳相争、妻妾相争而妻离子散甚至冤死人命的,多不胜数。”
“你们人!”拓跋猎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所以他不喜欢人的社会,太莫名其妙的复杂。狼就不这样,狼一辈子只有一个伴侣,彼此到死都忠贞。
拓拔谨无语看他一眼,什么叫你们人,这句话打击面不要太大,拓跋家的男人可绝对不会这样!再说了,你小子现在也是人!
懒得跟他计较这个是人还是狼的永远也拗不过他的问题,拓跋猎继续言归正传:“之前,李氏也就是溪桑她娘,始终在躲避,最后被逐出家门,来到西北,受了其母和李孚如的点拨,终于明白此时躲无可躲,最终必须面对,因此下了决心,这次回京,是去与百里敦和离的。”
说到这里,免不了又给弟弟解释了一下何谓和离,与休妻有何不同,之后叹道:“李氏离开前,专程到王府来了一趟,求见了母亲,毫不避讳地将这原本与外人说不着的内宅阴私说与了母亲听,只是为了告诉母亲,溪桑这孩子实在是受了太多惊吓,她不能再让这孩子经受更多了,因此跟李孚如商量后,索性把她暂时留在西北,等家里的事处理妥当了,再将她接回。”
拓拔谨看向弟弟:“李氏还特意提到了你,诚意感谢你对她女儿的真心宠爱。她说,若不是你,恐怕溪桑会一直患着失语之症,这一辈子都完了。哎,我怎么不知道那丫头什么时候失语过?”
“又不是你家的狼,做什么要你知道!”拓跋猎火大地道。什么叫暂时留在西北,以后再接回,他不爱听!
拓拔谨瞪他一眼,心里也明白弟弟为什么不高兴,但有些事,不说是不行的:“你就知足吧。溪桑不像你,不是咱们家的亲弟弟妹妹,能在你身边陪了你半年,已经是身为一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不可想象的事。你如今已经参军入伍,往后也不可能再有那样无所事事的时间需要人家时时刻刻陪着,难不成你还要溪桑什么也不干,离家千里,只为在西北等着陪你?”
“砰!”的一声,身下的大石突然碎裂,幸亏拓拔谨眼角扫见三弟抬手便赶忙飞身而起,否则就要摔到碎石堆里去。即使如此也是狼狈得沾染了半身石粉,顿时怒道:“拓跋猎你给我适可而止!”
回应他的只有少年疾速远去的身影和暴怒的声音:“你管我!”
而此刻的郡守府里,几个孩子正在明亮的月光下围着院子里的石桌献宝。
李元捧出一个红木匣子,放在百里芸面前:“溪桑妹妹,这些是我自己给你准备的,是我自己的一片心意,你看看喜欢吗?”
百里芸好奇地打开红木匣子一看,里面有几枚图章、两块玉佩、一卷画轴、还有一块长命锁,看上去都是价值不菲,显然是李元多年收藏之物,应该是来自于多年来长辈们的馈赠。
李今不甘落后地也抱上来一个黄梨木盒,盒子看起来不大,李今搬动起来时却让人感觉挺重。李今费力地把盒子抱上桌,豪气地往百里芸面前一推:“妹妹,这是我专门向我舅舅讨的,都给你!”
百里芸更好奇了,专门向江南首富讨来送她的东西,什么呀?
盒子一打开,闪瞎了瞠目结舌的百里小穷酸的狗眼!
青、黄、赤、白、黑,龙眼大的五色珍珠,整整一盒子!
百里芸差点儿软趴在盒子上起不来!她要找银行租个保险柜!她现在需要瑞士银行的永久户头!
小少爷李今顿时满足了!舅舅说的果然没错,出手毫阔的哥哥,才叫疼得起妹妹!
别看他才七岁,他如今也是有妹妹的人了呢!
李元看着小表妹震惊于弟弟赠送的五色珍珠,一脸幸福的痴傻样儿,对自己的赠品却没太大的反应,修养再好也忍不住了,咳嗽一声,意思意思地提醒:“溪桑妹妹,我这些图章、玉佩、画轴和长命锁,也都是大家出品,样样不下千金呢!”
小少年好脸红!
百里芸的目光顿时唰地重新落在了李元送的盒子上,小穷酸的狗眼散发出钛合金的光芒!
她绝壁不是财迷,她是好孩子,从来不贪财,真的!
她只是、只是——我擦!承认吧,她就是财迷了,爱谁谁!
拓跋猎怒气冲冲飞檐走壁翻窗来到百里芸的闺房时,只见门户紧闭、帘幕低垂,小小的纱帐里却亮着柔和的光芒,一个让他揪心难放的小身影盘坐在光影里,正低头把玩着什么,还发出了含含糊糊的嘀咕声。
拓跋猎抿了抿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地靠近。
百里芸是被伺候着睡下之后,等服侍的人退出去了,又悄悄地爬起来的。木有办法,今天大大地发了财,太兴奋了,肿么睡得着?
不敢点灯?不怕!大财主舅母钱翠柳赏赐的礼物箱子里就有夜明珠,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