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若虽然搬去了凤章殿,掌珠殿也一直如同往常一样开着。
及笄礼过后,她就要搬回来了。
但现在掌珠殿里还是比较冷清的,仅有的几名侍女都被她遣退出去了,殿内只有他们两人。
林嘉若便无所顾忌地抱着他的腰身,娇娇地埋怨道:“我能不气吗?总要挑我的好日子闹事……一定又是那个裴纪……”
林致之低着头轻声哄她:“不气不气,他要是敢在今天闹事,明儿我就送他回岭南……”
“你怎么送他回岭南?”林嘉若惊讶地问。
林致之笑道:“裴纪手脚那么多,总会落下把柄,小舅舅都查到了,只是陛下一向爱重他,我怕贸然发作,伤了你们父女的感情,就先按下不动了!”
林嘉若听得有些发怔。
林致之怜惜地捧起她的脸,一边眷恋轻啄,一边柔声道:“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不想这些了好不?”
林嘉若却拉下他的手,从怀里取出那本奏折放了上去。
“这是袁宴请求起复谢幼卿的奏折,爹爹批复到一半的时候被我打断了。”林嘉若道。
林致之翻开看了看,虽然有所污损,也不难看出林时生的批复语。
拒绝得相当不留面子啊……
“袁宴虽然起复了,可袁、谢都还在他手底下压着,裴氏五子均深受宠信——”林嘉若语气淡淡地说着,“仔细想想,太子南巡,又何尝不是一种流放!”
“现在的局面,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林致之沉默片刻,道:“至少愿之还是太子。”
但一个远离了中枢的太子,也不知道还能存在多久。
“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林嘉若轻声问道,眉宇间渐现忧愁,“百里殊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这些疑问,还来不及多想,预料之中的乱子就出现了。
林致之是避人耳目到的掌珠殿,否则肯定被林时生拦下,得到消息后,又悄悄回了饮宴处,比光明正大回去的林嘉若早了不少。
因此林嘉若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中间阶段:众目睽睽之下,御史中丞裴练正凛然正气地质问着晋陵郡王林致之。
林嘉若走到林时生身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时生眸光幽深地看着,语气淡淡地回答:“修之带进宫的那名女子死了。”
“白露死了?”林嘉若大吃一惊,“怎么死的?死在哪儿的?”
“被人扭断脖子而死,死在飞霜殿。”林时生道。
还有更多细节,就不便同阿若这样的小姑娘提起了,例如尸体被发现时衣不蔽体之类的。
“她怎么会跑去飞霜殿的?不是应该早跟二哥哥出宫了吗?”林嘉若问道。
林修之冷冷道:“跟丢了!”
如果白露本来就打着闹点事的主意来的,自然不会来看一眼就走,可她不是要闹事吗?怎么就被人弄死了?
“……若那个进入飞霜殿的人并非郡王殿下,请恕下官无礼,敢问郡王殿下当时身在何处?”
林嘉若蹙眉看了裴练一眼,道:“爹爹就这样看着?”
堂堂郡王,被一个下臣当众质问,纵然是裴练嚣张,也是皇帝陛下纵容。
林时生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怎么?郡王殿下也说不清自己当时在哪里吗?”裴练笑吟吟地意有所指。
林致之微微一笑,道:“等裴大人请下了三司会审,再来问本王这些问题吧!”
“晋陵郡王当时跟我在一起!”少女清越的嗓音响起,惹得许多人变了脸色。
“阿若!”林时生蹙眉低声喝止。
林嘉若恍若未闻,箭步走到林致之身旁,与他并肩而立,冷冷地看了裴练一眼,转身向林时生,大声道:“他在掌珠殿,他跟我在一块儿!”
不惧地迎上林时生阴沉的脸色,她还生气呢!裴练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大哥哥!爹爹还听之任之!
这件事到现在已经很明朗了。
或许白露从一开始出现在林修之面前,就只是为了今日一死;倘若林修之真的对白露一往情深,只要林致之无法自证清白,兄弟俩的嫌隙就算成了。
说嫌隙还是轻的,凭林修之这样阴沉偏激的性子,结仇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你要挑拨离间也就算了,可这样当众质问,简直欺人太甚!
裴练仿佛也吃了一惊,愣了片刻,忽然笑道:“郡王殿下和公主殿下待在掌珠殿?怎么刚才不说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闭嘴!”林时生沉声喝道,面色铁青,骇得众人纷纷低头,却挡不住一个个浮想联翩。
避人耳目的私会已经够古怪了,再联系刚才林致之的闭口不言……
林时生沉着脸看向林修之:“你的女人,你自己审!”
林修之眼皮也没抬一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