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上朝呢……”
一吻终了,她微微喘息着说,双手无力地攀在他胸前。
他意犹未尽地含住她的唇瓣,模模糊糊地说:“不去了……”
林嘉若“噗嗤”一笑,推了推他:“你也胡闹!”
他也笑了,搂着她,在她脸上亲昵地蹭了蹭,道:“平之可以不去,我也可以……”
林嘉若扭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不许学他!”
他低声一笑:“好!听你的!”说罢,便松开了她。
林嘉若倚在柱子上看着他整理拥吻时弄皱的衣裳,红衣玉带,从容淡雅,眉目间已经没了刚才的暧昧渴望。
林嘉若忍不住啧啧叹道:“大哥哥这样子,还真是道貌岸然!”
林致之哑然失笑,忍不住捏着她下巴,倾身吻了一下,牵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我把阿彤安置在鲁王府,本来是想方便你过来的,没想到平之会跑得那么勤——”他拉着她往东苑单独的小门走去,眉宇间略见忧心,“平之和姚三姑娘快定亲了,实在不该和阿彤走得那么近……”
……
“那个宋彤姑娘那么好?”林时生好奇地问,“竟然引得你两个哥哥争抢?”
“大哥哥才没有!”林嘉若忙替林致之辩解。
林时生不以为然地说:“致之倒是无所谓,平之却是不该了——”琢磨了一下,吩咐道:“去鲁王府门口等着,乐平郡王一出现,就抓进宫来!”
林平之来得不晚,还没到黄昏时候就被带进了宫。
林嘉若意外地问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林平之不好意思地说:“早上出门太早了,阿彤累困了!”
林时生皱了皱眉,问道:“你母亲给你选定了姚家的三姑娘为正妃,这事你知道吗?”
林平之愣了愣,面露犹豫。
“你不知道?”林嘉若惊讶地问。
“知道知道!”林平之忙道,“姚三姑娘我也见过,是我点头了的……”
林时生一边看着他,一边从案头拉出一张宣纸,道:“既然如此,我这就给你把赐婚圣旨下了!”
“哎!等等!”林平之慌忙阻止。
“怎么?”林时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林平之怔愣着,犹犹豫豫,茫茫然然,说不出话来。
林时生作势去拿笔——
“别、别!”林平之忙冲上去拉住他的手。
正在这时,林时生突然抬起了头,朝殿外望去。
殿门是关着的,看不出什么,林嘉若也没听到什么异常动静,不过她看得明白,这是从更远一些的地方传来了异常,只有内力深厚、耳力超群的人才能听得见。
果不其然,片刻后,疾走的步声停在殿门外,内侍的声音带着几分轻颤不安:“陛下,妙净散人……去了!”
林平之脸色瞬间煞白,松了手,无意识地退了一步,跌坐在台阶上,失了神。
妙净散人,是林嘉芷和林平之的生母窦氏。
早几个月前,林嘉若就听说窦氏的身子十分不好了。
其实自前梁灭后,窦氏的身子就有些衰败了,仿佛是胸口赖以生存的一团火也随着灭了,每日只懒懒散散地过着,也不肯就医,就连两个孩子也不太爱见。
这会儿病逝,竟也不算特别意外。
人死如灯灭。
她活着的时候,林时生都没有同她太计较,如今死了,更不会惦记着那些旧事,只是窦氏临终前交代过,死后愿火化成灰,与先父先母同眠,不愿入林氏陵寝,林时生也随她去了。
这边窦氏的遗体还没来得及火化,又传来了一个消息。
林俊生死了。
窦氏停尸在道观中,头七那天夜里,林嘉芷和林平之都在守夜,就见到林俊生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不声不响地朝棺木里爬去,姐弟俩冲上去把他拉出来的时候,已经气绝了。
两场丧事办完,已经到了十月底。
“修之和平之都要守孝三年,你虽然按礼也应服丧,但韩文黎都说了,还是要以太后为先,为叔父服丧的事可以夺情——”
林时生叹了一口气,道:“太后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御医说,大约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了;她如今心里就两个念想——”
“你二叔的事我们还瞒着她,恐怕她闭眼之前都见不到了,也只有你能安慰安慰她老人家了!”
林时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并肩立在紫宸殿门口,眺望着前方金殿,叹道:“你心里要是真有那么位姑娘,就请她体谅体谅,先定个亲,带给太后看一眼也好……”
“要是没有姑娘……也先定个亲,回头我再想办法给你解除婚约,如何?”
说到最后,他试探地看了林致之一眼。
“陛下,我……”面对林时生这样推心置腹地商量和退让,林致之也倍感折磨。
窦太后待他着实不差,可惜他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