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是郊游的好时候。
林嘉若难得没有骑马,坐了一辆马车,悠悠荡荡出了宫门,往城门去。
出了城,车外的净植掀了车帘,低声道:“王姑娘好像有点麻烦事!”
林嘉若惊讶地挑了挑眉,起身准备下车看看。
那日她在酒楼偶遇上京进贡的王九,得知她要在京城小住几个月,便邀了她今日一同郊游。
王九的性子玲珑讨喜,不过是在城门外等了她一会儿,也能惹上麻烦?
城门外,有供人歇脚的茶寮。
林嘉若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便看到了站在茶寮中的王九。
王九姑娘从来都是见人三分笑的,此时却抿着唇,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冷冷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磕头的女子。
那女子因为不停地在磕头,看不到面容,只听到凄婉可怜的求饶声,惹得周围议论纷纷。
林嘉若走上前去,正好听到王九侍女的怒斥声:“快把她拉开!”立即有两名婆子上前要拉那女子。
还没碰到人,那女子就尖叫了起来。
林嘉若皱了皱眉,正要让人上去帮忙,突然,一道黑影猛扑而来,她还什么都没看到,就被净植抱着躲开了。
王九那边传来了两声哀嚎,林嘉若忙转头看去——
“二哥哥!”林嘉若意外地喊了一声。
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听到声音回头,面无表情地朝她点了点头,又转了回去,不容分说地将地上的女子拉了起来,目光冰冷地看着王九。
林嘉若看着情况有点不太对,忙跑上前去,打量了林修之两眼,问道:“二哥哥,你刚回来?”
林修之点了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太后病危,这边又商量着要为林修之选妃,他是肯定要回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巧会在城门口碰上。
“你没事吧?”他转头去问手里攥着的布衣女子。
那女子怯怯地抬起半边脸看了他一眼,然后受惊似地低下了头,摇摇头,语声如泣如诉:“没事……是我不小心弄脏了这位姑娘的衣衫,是露儿的错……”
林嘉若这才发现王九的左边衣衫洇了一大片茶水渍。
王九姑娘自小就很会装扮自己,藕色的罗衫精致俏丽,很衬她的容貌气质,然而被泼了一碗茶水后,就显得十分狼狈了。
林修之冷冷地瞥了一眼:“不过是一件衣衫!”
王九的脸色瞬间变了,直接从身后茶桌上抄起一碗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林修之身上一泼。
林修之虽然侧身闪避了,还是被湿了袖子。
“你!”他怒目而视。
王九姑娘微微一笑:“不过是一件衣衫!”
说完,便不再理睬脸色铁青的林修之,对着林嘉若从容施礼,面露歉意:“王晞失礼了,请殿下恕罪!”
林嘉若瞥了一眼那位楚楚可怜的布衣女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九姑娘也看了一眼那女子,轻声道:“我在这里等殿下,那女子捧着茶碗经过,泼了我一身。”
那女子慌忙补了一句:“我、我不是故意的!”
王九姑娘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大约是王晞生得面目可憎,一句话没说,就吓得那位姑娘跪地求饶,磕头不止,怎么也不肯起来!”
林嘉若顿时皱起了眉。
这样的事她也碰到过,当时对方的目的是抹黑她,顺便引起某人的注意和怜惜,那么,眼前这名女子有什么理由抹黑王九?
林嘉若瞄了一眼林修之,心中若有所思。
“你害我失礼于公主殿下的事,我也不同你计较了,便只折价赔我这件衣衫就好了!”王九姑娘朝那女子淡淡道。
那女子看了看她身上纹饰繁复的绫罗小衫,又听王九的侍女报了个数字,面色一白,身子晃了晃,仿佛吓得摇摇欲坠。
林修之把那女子往身后一拉,含怒道:“你这一件衣衫,就是卖了她都赔不起!”
王九姑娘笑得端庄优雅:“那就卖了她吧!”
林修之气得脸色发黑:“为富不仁!”
王九姑娘看上去颇有耐心,仍旧笑着说:“这件衣衫并非我王晞自己挣来的,这位姑娘毁的是我父母的爱女之心,毁的是我先祖数辈辛劳换来的对后人的庇护,她既然做错了事,就该承担起后果,岂能因为我富她贫就能免责?如此说来,天子人间至贵,百姓造反就有理了?”
林修之面色冷硬地拿了一锭银子,丢在地上:“你的衣衫,我替她赔了!”
王九姑娘眼也不眨地笑道:“郡王殿下的银子掉了,还不帮殿下捡起来?”
侍女听话地捡起来递到林修之面前。
林修之冷哼一声,拉着布衣女子就要走。
林嘉若正看得起劲呢,忙使眼色让公主卫拦下人,笑道:“二哥哥可不能这样欺负我的朋友,你手里那位还欠着银子呢!”
林修之回头,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