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们知错了,请殿下责罚!” 看着两名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宫女,林嘉若有些烦躁。 她今天刚出掌珠殿,就碰到了这两人在墙角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能引起她的注意,又不让她听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这个套路她七岁的时候就在闺学见过了! 于是她就没打算理睬,反正是别人急着给她送消息。 果然还是对方更急。 见她状似没听见,那两名宫女便自己跪下来请罚了。 林嘉若冷哼一声,径直向前走去,身边自有看得懂脸色的宫人,立即让人把那两名宫女拉下去。 那两人显然也是得了吩咐的,立时挣扎大喊起来:“公主!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惊动无数远远近近的目光。 林嘉若怒了。 果然是看她好欺负是吗? 转过身,正要说话—— “怎么回事?”温煦清雅的询问声响起。 林嘉若明显地看到那两人眼睛一亮,向着这边娇呼求助:“郡王殿下——” “拖下去!杖二十!”林嘉若冷冷道。 那两人一愣,还要呼喊。 “堵住嘴!”林致之淡淡道,“不用拖下去了,就在这里行刑!” 看着内侍们开始动作了,他才转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隔着袖子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掌珠殿走去。 “怎么惹你生气了?”他含笑问道。 第一次看到阿若摆公主威风,真是可爱…… 林嘉若轻哼一声,语气有些委屈:“她们不知奉了谁的命令,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去问话,我不上当,就当众拦我去路,底下人把她们拉开,就喊得那么大声,是不是该打?” 他蹙了蹙眉,冷声道:“该打!打完了丢出宫去,以后不要再让公主见到那两人!” 内侍奉命而去。 “你说她想让我知道什么?”林嘉若问了一声,突然发现方向不对,“你不是去紫宸殿吗?” 林致之“嗯”了一声,仍旧拉着她往掌珠殿走:“陛下还在前朝,我先来看看你。” 林嘉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仍旧是“嗯”了一声,语气如常地说:“是出了一点事,不过问题不大——” “跟我有关?”林嘉若追问道。 不然怎么有人处心积虑要告诉她? 他笑了笑:“等会儿告诉你!” 为什么要等会儿? 林嘉若正这么想时,他们已经到了掌珠殿,进殿转身,这才发现他身后的人抬了一只箱子进来。 箱子打开,她不禁睁大了眼睛,眼眶有些发热。 他从箱子里拿起几只锦囊,在手上掂了掂,笑着塞进林嘉若手里,道:“算了算,竟然差了你整整五年的压岁钱,阿若有没有偷偷埋怨过我?” 林嘉若忙摇了摇头:“我才没有那么不懂事!” 一开始是忙于学业,远在河南不能回家过年,后来是去参军,保卫北疆,她怎么会埋怨呢? 他听了,却叹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道:“我却希望你不懂事一点……想要什么,直接问我要,好不好?” 要不是阿兰无意间提起,他都不知道她有一个专门的木匣子,用来收藏他每年给她的压岁钱。 那一年,他的死讯传回京城,林家上下都换上了素服,在灵堂迎接亲友的吊唁,只有她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就连除夕夜,她都拒绝和身着素服的家人同过。 阿兰不放心过去探望她,却见她穿着一件海棠红的小袄,披着那件已经嫌小的猩猩毡,抱着一个木匣,认真地数着以往过年时,他送给她的压岁钱。 一个一个数完,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少了的这几年,大哥哥以后会补给我的!”她认真地说。 可是他已经回来这么久了,她也没有主动向他索取。 “大哥是要好好疼惜阿若,她那两年看着太可怜了……”阿兰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他不禁想着,如果费乘风没有把消息送回来,她没有赶来救他;如果他就那样死在冀州—— 那他的阿若,要怎么办…… 林嘉若不知他心里许多感慨,正惊喜地在箱子里翻找着。 新的猩猩毡在身上比了两下,似乎大了一些,但是应该是大哥哥特意让人裁大了一些,留到今年冬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阿若肤色莹白,穿大红色也好看!”他含笑望着她的侧脸。 林嘉若有点害羞,抿嘴一笑,放下了猩猩毡,又去把玩大弓和小弩。 她小时候练箭用的都是他亲手做的弓,后来也断了;这把小弩是在万柳谷的时候他答应了的。 “没想到大哥哥连弩也会做!”她赞叹道。 弩不同于弓,其中机括构造十分复杂。 他笑了笑,道:“真正擅长这些的是徐二郎,我也是向他请教了才做出来的!不过这把小弩的射程和力道不比燕望西那把,只同普通弓箭那样。” 林嘉若点了点头,那样也够了,她又不是天天赶着杀人。 箱子里的东西玩得差不多了,林嘉若站起身来,问道:“前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致之笑了笑,拉着她坐下,从宫女手中接过茶盏,慢条斯理地润了一口,才缓缓开口:“今日清晨,一百多名今科进士齐集午门,质疑科举舞弊!” 林嘉若惊得呆了一呆,追问道:“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致之看了她一眼,唇畔牵起一丝冷笑:“公主弄权,公器私用,凭一己私欲,插手科举国事,以宫唐为状元,实乃天下士子之耻!” 林嘉若又呆了一呆,继续追问:“那他们想怎么样?” “废黜宫唐功名,严惩秦国公主,以服天下!”他语气淡淡,目光冰冷至极。 林嘉若都气笑了。 林致之语气一软,安慰道:“你别生气,一点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