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明琮还没反应,林嘉若先怒了:“他是丧家之犬,那你这个在丧家之犬手下从无胜绩的又算什么?” 燕望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甘明琮笑得直捶床。 燕望西恼羞成怒:“军医呢?给我滚回去!不许给大周人治伤!” 林嘉若面色一冷,直接冲卫长淮道:“卫将军!收拾行囊,我们回江南!” 燕望西指着她,手指气得直颤:“你当银州大营是什么地方,任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林嘉若面不改色地向净植使了个眼色,喝道:“拿下他!” 燕望西猝不及防地就被卫长淮和净植合力制住了。 林嘉若下巴微抬,冷笑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燕望西怒瞪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语气悠然道:“小阿若真是厉害呢!” 林嘉若不为所动:“收拾行囊,即刻启程!” “别!别!”燕望西这才慌了,“燕怀说了,他要是看不到一个好端端的甘明琮,我就别想出兵打戎人了!” 林嘉若冷哼一声,道:“把他丢出去!” 说完,就不管他了。 重新在床边坐下,看甘明琮笑得直咳嗽,忙替他顺着气,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阿若!阿若!你可真会唬人!”甘明琮笑个不停,“看你把燕望西吓得,哈哈哈哈……” 又不禁感慨道:“你从前就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孩儿,一转眼就这么厉害了!”他还承诺过会保护她,如今都轮到她来护着他了…… “我可不是唬人!”林嘉若不以为然地说,“燕望西这人奇奇怪怪的,又跟你有过节,能走还是早点走比较好!” 甘明琮神色一滞,轻轻摇头,道:“眼下戎人犯境,我岂能一走了之!”语气甚是坚定。 林嘉若蹙眉道:“可你如今重伤在身,留在边境也无济于事啊!” “怎么会无济于事?”他扬眉笑道,“我与夫蒙察周旋一年多,交战不下百回,只怕连燕怀都不如我更了解夫蒙察!” 林嘉若眉心不展:“可是如今戎人正进犯的是宁武关,燕军岂肯放你过去?” 挟持燕望西的事,她也不过是表个态度而已;甘明琮回江南或许还有几分可能,但是想要去近在咫尺的代州,基本上一丝可能都没有。 甘明琮笑得神采飞扬:“我去不了,你可以去啊!” 林嘉若眼睛一亮。 “从前我也和你分析过对戎战事,你当时年纪还小,就已经显露了极佳的悟性,我相信,你现在依旧可以的!” “大周如今正缺乏有对戎经验的将领,阿若,你是他们的公主,你可以帮助他们打退戎人!” 甘明琮睡下之后,林嘉若才离开他的营帐。 足足讲了两个时辰,固然重伤未愈的甘明琮累极,就是她也觉得疲倦不堪,很多东西只是强行记住,还得回去好好想想。 可一出帐门,就被燕望西拦住了。 “表哥表妹的,还真是情深意重!”他一脸的不高兴。 林嘉若实在懒得跟他抬杠,直接问道:“我的营帐在哪儿?” 他唇角一勾,不怀好意地笑道:“你要什么营帐,直接住我的中军大帐就好了,又宽敞又舒适……” 话没说完,林嘉若就掉头走了。 “哎?你去哪儿?”燕望西忙跟了上去。 看着林嘉若径直而去的方向,竟然是—— 中军大帐! 他就是逗她玩的啊!他要真睡了她,还不得被燕怀砍死?再说了,十二岁的姑娘,他还没那么禽兽啊…… 这姑娘竟然真的要住中军大帐? 眼看着林嘉若不假思索地走了进去,燕望西在门外愣了好久,直到里头开始换铺盖,才抬脚往里走。 不料走到门口,立时就被林嘉若带来的侍卫拔刀拦下。 燕望西懵了,指了指:“这是中军大帐!” 其中一人淡然点头:“是,我们姑娘住了!” 燕望西:…… “所以你这是抢了我的中军大帐?”燕望西啼笑皆非地问。 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林嘉若睡了一下午,终于起床了,燕望西也得以被允许进入大帐。 “不是你叫我住这儿的吗?”林嘉若一边走向帐厅的书案,一边随口反问。 “那我住哪儿?”燕望西问。 “你燕小将军还没地方住?”林嘉若再次反问。 “你这样抢我的中军大帐,让人怎么看我啊——哎哎,别乱翻啊,那都是军事机密!”燕望西忙上前按住案头的公文。 林嘉若也不勉强,索性直接问他:“代州的舆图有吗?” 燕望西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道:“那是机密,怎么能给你?” 她还是不勉强,随手抄了笔墨和一沓纸,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儿?”她这样沉默寡言的,燕望西自觉有点疲于奔命。 “去甘明琮那儿!”她头也不回地回答。 燕望西终于忍无可忍了,伸手一把将她拽回,下一刻,净植劈掌而来,他被迫撤手,含怒道:“多跟我说几句会死吗?就知道惦记着甘明琮!” 他这莫名其妙的愤怒也是让林嘉若颇为吃惊,转头看着他,道:“去年夏天,你们父子将我父围困于倒马关,是甘明琮领兵来援,我不惦记他,难道惦记你?” 燕望西一愣,她就走了。 他一个人在帐内静静地站着。 上回他欺负了她,想弥补,她不给机会;后来她救了他,他想报恩,她还是不给机会。 所以是因为他们早就有仇?所以根源在她父亲那儿? 林嘉若从甘明琮那儿回来时,燕望西还在中军帐内,坐在将军椅上,似乎在纠结什么。 想了想,安慰他道:“别发愁了,我不抢你大帐——我要去代州,你让人给我放个行吧,我承你这个情!” 甘明琮画了代州的舆图,已经详细给她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