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林嘉若就不知道了。 她又被赶出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在了?把我赶走,想对明珠表姐做什么?”林嘉若疑神疑鬼地嘟囔着。 林致之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着,笑着为她解释道:“不会做什么的,无非是要姚十七为徐姑娘负责而已。” “负责就负责,为什么对姚十七这么凶?明珠表姐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的,把人吓跑了可怎么办?”她满心满眼都为徐明珠打算着。 林致之仔细一想,觉着不对,立即端正了神色,严肃地说:“徐姑娘思慕姚十七是没什么,但所用的方法堪称愚蠢至极,姑娘家怎么能把男子往自己房里拉!” “可是不拉住他,他又跑了怎么办?”林嘉若想着徐明珠提起姚十七时的哀婉和绝望,觉得很能理解啊! 林致之却露出了几分怒色,轻斥道:“跑了就跑了,天底下就那一个男人吗?” 林嘉若思忖了片刻,幽幽叹道:“天底下虽然很多男人,可是人家心里就喜欢那一个啊!”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也不知有意无意地,目光轻轻一转,飞快地瞥了他一眼,教他所有的教训言辞都堵在了喉咙口,再也怒斥不出来了。 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小阿若被带歪了啊! 林致之斟酌斟酌,又耐着性子开口道:“办法是有很多的,徐姑娘无疑是选了个最鲁莽的,你可不能学她,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成亲之前,是不能和男子独处一室,更不能同卧一榻,记住了吗?” 话说,为什么这种事是他来教阿若呢? 林嘉若没有回答,突然靠近了他几分,微微仰脸看着,小小声地问:“大哥哥也不可以吗?” 一双眸子明澈无瑕,仿佛问的是再正常不过的问题。 林致之一边端着嗓音强自镇定地回答:“当然不可以!”一边忍不住脸上发烫起来。 “唔……”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脸看,突然又问,“那不是在床上就可以了吗?” “什么?”林致之有些不解。 她双眸一弯,脚下一转,挡在了他面前,微微踮起脚,将脸凑到了他眼前,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不是在一张床上啊……在冀州的时候,我们是在草堆上一起睡的,大哥哥抱着我的……唔……还没穿衣服……” 林致之惊得连脚都迈不动了,这、这、这……这是他家阿若?说好的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呢? 明明眼前的人已经被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了,林嘉若仍不肯罢休,得寸进尺地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呀”了一声,假装惊讶地说:“大哥哥脸好红啊……” 小脸晶亮,狡黠得意的模样教人爱极恨极。 林致之眸色一暗,突然之间,将她横抱而起,大步向前走去。 林嘉若尖叫一声,随即洒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显然是欢快至极。 留在原地的诸多侍女面面相觑,这……感觉不太对吧? 燕子望向小满——我只是个侍卫,你才是姑娘的正经心腹; 小满望向龙玉娇——我就是个丫鬟,你是人家师父啊! 龙玉娇面无表情地快步追了上去——于公,那是整个青云门的主子,于私,那也是我师叔,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林嘉若被他一路抱回了院子里,又抱进了屋子里,直到扔到床上。 她刚挣扎着要起来,便被他俯身欺上身来。 他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自上而下地凝视着她;这种居高临下的角度,在燕望西用来时,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换成了他,却觉得温柔而安全。 尽管他表现得仿佛被她激怒了,可静下来看时,眼里只有无奈和宠溺。 她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说:“大哥哥打算和我同卧一榻了吗?” 刚刚好像有人说不要让任何男子上榻的,言犹在耳,自己就上来了! 林致之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尖,轻斥道:“不许淘气了!”说着,长出了一口气,抚了抚她顺垂而下的发丝,柔声道:“早些休息吧。” 正要起身,又被她拉住了袖子。 侧身回头,她正从床上跪了起来,三两下蹭到他身边,双眸如星,亮闪闪地看着他,轻声道:“大哥哥,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跃跃欲试的眼神,和那一夜长安窄巷中一模一样,企图蛊惑他。 真是教人甘愿犯错啊…… 他认命地抬起了右手,却在即将碰到她的脸时,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硬生生地转了方向,拉下了她揪着他袖子的双手。 “不闹了,乖!”他冲她温柔一笑,站起了身,对刚进屋的龙玉娇点了点头,态度温文,举止矜持,“看着她早点睡,别累着了!” 龙玉娇目送他离去,转头看床上的笑得一脸无邪的小姑娘。 兄妹间的嬉笑打闹而已吧?就像她小时候和师兄……她小时候……她小时候才没那么幼稚无聊! 第二天上午,林嘉若正式见到了姚十七。 士族世家出来的年轻子弟,从来就没有歪瓜劣枣,何况姚十七还是出自江南六族的嫡系,拾掇好了,竟也是仪表堂堂、正气浩然的一个年轻人,怎么也瞧不出会做出夜探香闺这样的事。 徐明珠一见到他,便神情痴软,就连昨夜坚持站她的林嘉若看了都嫌丢人。 姚十七显然还是觉得挺感动的,看着她的目光温柔而缠绵。 这两人当着所有人的面便眉来眼去,也难怪徐诞的一张脸就没晴过。 “今天收拾收拾,明儿我就带他们回杭州!”徐诞没好气地说。 徐明珠倒也没被彻底迷了心窍,一听这话,立即笑眯眯地转过头来,甜甜地说:“谢谢小叔,小叔对明珠最好了!” 姚十七也温文有礼地向徐诞拜了一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