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萧梁面露惊慌,却仍旧靠着不动,只是关切地问道,“哪里不舒服?屋里还有血腥味吗?” 林嘉若忙摇头,忍住泪,捧着鱼汤走到他面前,蹲下,小心地送到他嘴边,软软地说:“大哥哥,你快喝吧!” 萧梁本来想推让一下,但看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只好接过来喝了一口,点头道:“还热着呢,你先喝吧,不是饿了吗?” 林嘉若犹豫了一下,也接回来喝了一口,又捧到萧梁面前,殷切地看着他。 萧梁只好再碰过来喝一口,又推向她…… 一人一口地喝完了一大碗鱼汤,林嘉若又去捞了鱼肉,与萧梁一起分着吃了。 吃饱喝足之后,都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林嘉若放好了碗,往他的左肩看了一眼,不止左肩,他身上所有较大的伤口都用白布包了起来,身上也都擦拭干净了,露出冷白如玉的肌肤,除了没穿衣服,简直没有一丝不妥。 然而,林嘉若心里有数,她所带的白布也就那么点,之前差不多都给他用上了,此时他身上干净的白布,多半是从身上取下后重新洗过又烘干了。 林嘉若鼻子一酸,忍着泪问道:“大哥哥,你身上都上过药了吗?” 萧梁含笑点头,道:“都上过了,你包袱里的金创药都是上好的;参丸我也吃过了,不必担心,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林嘉若点点头,想了片刻,解下了自己的脖套,萧梁也没有客气,任由她不伦不类地给自己戴上。 正要道谢,却突然看到林嘉若开始解衣裳,脸色大变:“阿若!你要做什么?” 林嘉若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边解衣,一边说:“你的衣服都坏了,我的大氅也坏了,等会儿就要天黑了,你总不能光着身子吧?我穿得多,分你一件好了!” 萧梁哭笑不得:“我怎么能穿你的衣服,就算我不在意你冻着,也是穿不下的啊!” 说话间,林嘉若已经利落地脱下了外衣。 为了行走方便,她从里到外都是穿得紧身小袄,脱下来拿手里,往萧梁身上一比划,脸色就黯了下来——好像是差得挺多的…… 真是让人胸闷!林嘉若皱着眉,揉了揉胸口。 萧梁不露声色地移开视线,好声劝道:“快把衣服穿好,莫要着凉了!放心吧,我只需内力运转,便不会觉得太冷了。” 那也只能自己穿了。 林嘉若默默地穿上小袄,神色严肃地说:“那你快运功疗伤吧,我替你看着!” 萧梁点点头,闭目观心,逐渐入定。 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大哥哥估计都没休息过,还是光着上半身忙进忙出。 分明她一点伤都没有,还要受了重伤的大哥哥这样艰难地照顾她,所以她特意跑出来,是为了连累他的吗? 林嘉若咬着唇想了一会儿,悄悄起身走向门口。 “去哪儿?”身后突然紧张出声。 “等会儿要冷了,我出去拣些干柴烧火。”林嘉若回过头,看到他又靠回了墙上,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不由惊奇问道:“你这就好了?” 他点点头,微笑道:“有些累,想睡会儿。”气血不足,内力运转不动,只怕要先休息会儿。 “别走远了!”萧梁叮嘱道。 林嘉若答应着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便抱着一堆枯枝回来了。 她将枯枝堆在萧梁的身旁,生起了一堆火,又跑出去了几趟,抱回一堆枯草,靠着墙角铺了厚厚一层。 她忙进忙出的,萧梁也没能睡着,见她铺好枯草之后抬头望过来,便冲她笑了笑,慢吞吞地扶着墙站起来。 林嘉若一愣,忙跑过来扶他。 终于将他搀扶到草堆上躺下,拨了一些枯草盖在他身上,冷不防问道:“大哥哥一共打了几桶水?” 萧梁睫毛一颤,闭上眼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嘉若跪在他身旁,望着他伸进草堆的双腿,吸了吸鼻子,问道:“摔得疼吗?” 他睁开了眼睛,温柔又无奈地望着她。 “我刚刚出去捡干柴的时候,看到了你丢掉的衣服……”那已经算不得衣服了,都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你是用那个把我绑在背上的吗?” 他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道:“你昏迷不醒的,放哪里我都不放心,只能带在身边。” 可惜他伤得太重,抱不动她,只能背在背上,用布条固定住,虽然摔了几次,总算没有摔到她。 林嘉若心疼得止不住泪,一边抽泣一边埋怨:“那你把我背回来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去打水?为什么还要煮鱼汤?为什么还要把这破屋子打扫干净?这又不是我们家!” 萧梁的手一滞,轻声叹道:“你刚杀了人,闻不得血腥味……“ 话音未落,林嘉若便抱着他伤心大哭起来。 他身负重伤,又背着昏迷不醒的她,那样拼尽全力地做一些徒损精力的事,竟是这样的原因…… “大哥哥……大哥哥……阿若心里好疼……”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梁看着心急,便撑着地上起身,有一滴泪趁机落在了他唇上,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尝到了她泪水的滋味。 林嘉若见状,倒是三两下抹干了眼泪,扶着他躺好,也不敢再哭了,深怕再落到他脸上。 他将手背轻触她的脸颊,目光怜惜而痛楚:“小时候,一只鸟儿死在你面前,你便受了惊吓,几乎夭折;可你如今也不过十二岁,却为了救我,亲手射杀了那么多人……阿若,是大哥哥无能,要你遭受此难……” 林嘉若噙着泪摇头,面色坚定道:“我不怕的!要想安逸,我就留在京城等消息了,可我已经等了整整一年,不想再等下去了;就算我救不了你,亲眼看到你死在我面前,也好过在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