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生刚刚才从御前走开,这么迫切的急召—— 他神色一凝,嘱咐道:“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见林嘉若乖巧点头,他便要起身离去。 “爹!”林嘉若忽然拉住了他,神色古怪。 林时生顺着她的力道蹲下身,听到她附耳过来,低声道:“太子殿下,不在帐中!” 林时生一惊,正要问个明白,帐外又在急催,他只好起身离去。 这次出来围猎,林嘉若身边只带了个燕子,白天进围场的时候,燕子不能跟进去,现在待在帐篷里,倒是比白天落单的时候更有安全感。 所以,即便一直有火光人影来来往往,林嘉若也只是好奇,没有多少害怕。 大概是白天真的累了,林嘉若听着外头杂乱的脚步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胧间,似乎听见帐篷外有人说话。 “是爹爹回来了吗?”林嘉若含糊着声音问。 过了一会儿,听到了燕子的回答:“是越国公府的袁公子,来问问这边的情况。” 袁宴? 林嘉若一下子清醒过来,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意披着燕子递过来的外衫,跑到帐门口,手刚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林小姑娘醒了?”袁宴的声音含着笑意传了进来。 林嘉若的帐门口,守着一名林时生派来的小侍卫,袁宴原本在低头同小侍卫说话,此刻,映在帐篷布上的他的影子似乎抬起了头,隔着帐篷往里望进来。 “你来干什么?”林嘉若全身紧绷地看着他的影子。 袁宴的笑声传了进来,道:“今夜外头有点乱,我估摸着你爹这会儿应该不在,怕你一个人待着害怕,特意过来陪陪你。” 他的话,林嘉若一个字都不信,她轻哼一声,道:“你又想干什么,我才不用你陪,之前你帮我的,我已经还你了,你别来骗我了!” 袁宴笑道:“你一个小姑娘,心眼可真多,我能骗你什么呢?你只管回去安睡,我就在外头——” “袁公子在这里做什么?”伴随着一声冷冷的质问,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爹爹回来了!”林嘉若不假思索地掀开帐门,扑进了林时生的怀里。 林时生软软地责备着:“跑出来做什么?外头冷……” “爹忙完了?”林嘉若一边问着,一边抬头看了看——看不懂,只能问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寅时了!”回答的是袁宴。 竟然这么晚了!林嘉若惊讶地看着林时生。 他今天值的是上半夜,子时一过就能交班了,怎么会来迟了一个多时辰? 林时生在看着袁宴,语气淡淡地问:“今夜有些不太平,袁公子为何会在这里?这里离御帐可不远!” 袁宴神色自若地笑道:“我见金吾卫四处奔忙,怕吓着林姑娘,就过来瞧瞧——林姑娘白天已经被吓过一回了,再受惊吓,实在令人不忍!” 林时生眸光微闪,向袁宴点了点头,道:“袁公子有心了,这份心意,在下记住了!” 袁宴风度翩翩地向他微微躬身,含笑而去。 进了帐篷,来不及喝上一口热水,林时生便问:“那句话,是不是袁宴告诉你的?” 林嘉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问的哪句,点头道:“太子要抓我,袁宴突然出现,太子就走了,他说他帮了我,便要我帮他传句话给你——” 微微一顿,林嘉若困惑地问:“爹,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不在帐中?” 林时生接过燕子递上的热茶,瞥了她一眼,燕子便默默地退到了帐篷外。 他喝了一口热茶,将林嘉若裹上被子拥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以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先前陛下急召,有人夜窥御帐……” 林嘉若惊呼一声,又急忙自己捂住了嘴。 “陛下在帐内商议要事,里面没有留人,但是外头守了十二名千牛卫,宿营地均归金吾卫巡逻,可从千牛卫发现夜窥之人之后,竟没有一名金吾卫见到可疑逃逸者!” 这件事对林嘉若来说太过复杂,她听着听着,便显露出一脸茫然。 林时生便细细解释给她听:“我的千牛卫是负责贴身保护皇上的,金吾卫则负责了这次围猎的巡逻警戒;我手下的人发现了有人偷窥御帐,但追出去后,却被逃走了,负责巡逻警戒的金吾卫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怎么会呢?”林嘉若惊讶道,“金吾卫很多人啊?” 御驾出猎,金吾卫几乎倾巢而出,营地里随便走两步都能碰到一队巡逻的。 林时生点头道:“对,所以陛下怀疑金吾卫有问题,才急召所有千牛卫回去护驾——” “那后来呢?”林嘉若听得十分紧张。 “金吾卫有两支,这次随驾的是左金吾,陛下信不过左金吾,便派人回城调右金吾,又令千牛卫亲自搜查各处帐房——” “你刚刚不是问,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不在帐中吗?”林时生突然转了话题,眸色深沉,“就在千牛卫奉命搜寻疑犯的时候!” “等右金吾奉令到达营地后,才在营地西面的树林里找到了行迹诡异的太子。” 林嘉若呆了好久,才喃喃地问:“那……袁宴……” 沉默片刻,林时生道:“他来查验成果,顺便示恩于我。” 林嘉若还想再问,却被放了下来。 林时生扶着她躺平,盖好被子,轻轻拍了两下,轻声安抚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日后我再同你细说,现在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明天一早,就可以回家了。” 林嘉若点了点头,乖巧地默不作声。 林时生忍不住冲她笑了笑,笑到一半又突然消失。 “袁宴不是什么好人,你日后最好不要再与他有所接触,也不要再帮他做任何事!”林时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