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梁?”燕怀的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这个人,还没有出现,但这个名字,他已经不止一次从徐窈宁口中听到。 徐窈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有两个可能,萧梁,或者萧隶!” 前世的乱世角逐,萧梁和萧隶都是最后的胜利者,在她死之前,都是这两人南北割据而治的局面。 可眼下,楚王萧隶还只是个不受宠的郡王,距离萧梁在西北打出宁王旗号也还有六年,甚至算算他们的年纪,如今都还不过十多岁。 究竟是谁,已经拥有了和燕怀一争高下的资本呢? 徐家虽然曾经是先太子一派不假,可前世楚王即位后迁都余杭,徐家也在楚王面前颇有脸面。 那么,徐诞背后,究竟是萧梁还是萧隶? 另一边,林嘉若默默地送了徐诞到大门口。 在徐诞要开口告辞时,她突然开口问道:“小舅舅,什么叫各为其主?” 徐诞身形一滞,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各为其主,指的是走的路不同,所效忠的主子也不同,比如小满和平安,如果他们的主人闹了矛盾,他们就会身不由己地互相对立!”说话的嗓音里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又因着主人的性情,多了几分温润。 “大哥哥!”林嘉若惊喜地叫道。 徐诞也面露惊诧,转身向林致之拱手为礼,微微躬身。 林致之忙回礼深深一拜。 徐诞笑道:“我可担不起解元公这么大的礼!” 林致之微微一笑:“徐二郎客气了,若不是二郎年岁上比我大不了多少,就是随着阿若称你一声舅舅,也是使得的!”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徐诞便告辞了。 林嘉若这才逮到机会问:“大哥哥,你怎么会来得这么早?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呢!” 上回在京城的时候,也是说五月初才回来,现在才四月呢! 林致之牵起她的手往里走,道:“临时有事,就早点回来了——”又笑道,“怎么?阿若不想早点见到我吗?” “当然想!”林嘉若欢快地叫道,回头吩咐了丫鬟一声,“去跟夫人说一声,我晚饭跟大哥哥一起吃了!” “我可是要去慈荫堂用饭呢!”林致之笑道。 他每次回家第一顿饭,都是在慈荫堂吃的。 林嘉若皱了皱鼻子:“那我不去了——” 林致之笑道:“你先回去,明儿早上,我送你和三妹去上学!” 第二天,林嘉若起了个大早,穿得整整齐齐,胡乱吃了几口东西,就精神奕奕地跑去了大门口——马车都还没拉出来呢! 好在也没让她等太久,林致之就和马车一起出现了。 “阿若起得这么早?”林致之坐在车前,两手拉着缰绳,微微扬眉,眼含惊讶地问。 林嘉若喜笑颜开地爬到他身边坐好,摇头晃脑地说:“是啊,我一直都是这么勤快的!” 林致之笑着摇了摇头。 “大公子……这……还是我来赶车吧?”木五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说。 这个林家大公子,第一次出现,就抢了他的活,他可是身负驾车和保护四姑娘两重责任的呀…… 林致之含笑看了他一眼,温和地说:“无妨,今儿早上,就由我送两位姑娘去上学,午时你再过来接她们!” 明明是个谦逊有礼的少年公子,可被他这么温温和和地看了一眼,木五顿时有种使不上劲的感觉,低下头,不再反对了。 林嘉若自觉地靠在林致之身上,一起等着林嘉荃。 想起他刚才的话,林嘉若有些失望:“大哥哥中午不来接我们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道:“刚回来,少不得要去拜访师友,这几日都不得闲,你不必去平斋找我了,等过两日,我忙完了,自然会同你说,到时候带你西湖上划船!” 林嘉若欣然点头。 目光不经意一瞥,看到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拢在粗糙的缰绳上,仿佛拈花般随意又好看。 那姿态,显然是很娴熟的。 “大哥哥还会驾车啊?”林嘉若惊叹道。 感觉大哥哥什么都会的样子! 林致之微笑道:“略懂而已!” 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大哥哥送我的弓箭也是自己做的吗?” 林致之目光一闪,不答反问:“怎么这么问?” 林嘉若不疑有他,乖乖地回答:“我小舅舅说他会做弓箭,我看大哥哥送我那把弓,似乎也是自己做的样子,一定不比小舅舅做得差!” 林致之脸上的笑容似乎僵了一僵,语气却仍是温柔含笑:“自己做,也是不难的……” “那大哥哥再帮做个大一点的吧,小舅舅说我原先那个竹弓太小太脆了,使不上力,得换成木弓!” “好!” “大哥哥好厉害!” “阿若过奖了……” 三天后的下午,林嘉若收到了一把新的木弓,却不是林致之做的,也不是徐诞。 “爹,你也会做弓?”林嘉若惊讶得张大了嘴。 林时生一手虚握成拳,抵在唇上,轻咳两声,拿下后,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微微笑道:“略懂而已,你试试看,可还顺手?” 林嘉若当下丢了小竹弓,拿上新的木弓发了一箭,箭矢径直从靶子边上擦了过去—— “铮”的一声,钉在了慧秀脑袋边上的柱子上。 慧秀愣了愣,吐出一口瓜子壳,转头一看,乐了:“可以啊,小阿若!臂力不错嘛!” 箭头没入了三分,钉得牢牢的。 林嘉若却皱了皱眉,拿起剩下的箭矢查看。 弓是特制的,箭也是配套的尺寸。 林嘉若看了一眼,惆怅地对林时生说:“娘不准我用削尖的箭头,说我没准头,会误伤人的。” 林时生脸色一僵,失策了! “那你再用几天竹弓,爹给你重新削几枝箭!”林时生忙把竹弓塞还给她,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