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林嘉若一下车就被吓了一跳。 孙氏和徐窈宁都已经等在了门口,就连林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窦嬷嬷也出来了,伸长了脖子翘首盼望。 林嘉若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她们是来等自己的,但也没料到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姑母在家里地位这么高。 “几年没见,宁娘竟然越发年轻貌美了,真是叫人嫉妒啊!”林蔓一下车,便亲热地同徐窈宁招呼说笑。 林嘉若下意识地看了看孙氏,被这样忽视,孙氏满脸都是尴尬。 但林蔓也不是忽视得很彻底,同徐窈宁说笑了几句后,还是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喊了孙氏一声“二嫂”,多余的话就半句也不肯说了。 “大姑奶奶可算回来了,老夫人天天念着您呢,您的清婉居天天打扫着,随您什么时候来都能住下……”接着说话的是窦嬷嬷,她仿佛很激动,甚至抹了抹眼角,看着林蔓的眼神很是除了恭敬,还带着慈爱。 林蔓虽然几年没回家了,却还是一副主人模样,挽起甘氏的手臂,笑着对窦嬷嬷说:“我也是天天念着母亲呢,就劳烦嬷嬷把我的箱笼都归置下,我先去见母亲了!” 窦嬷嬷满口答应。 见着夏宇轩和夏倾城兄妹时,众人又是惊艳夸赞了一场,才簇拥着林蔓母子三人往慈荫堂去。 一进院门,就看到林老夫人站在屋门口等着。 林蔓急走了几步,扑进林老夫人怀里,娇娇地叫了声“娘”,依稀当年未嫁时的女儿模样。 林老夫人抱着她,心疼得不行,从路上辛苦否问到在京的衣食住行,恨不得要林蔓把这些年每一天发生的事都细细致致说一遍,别说三个儿媳了,就是林时生和林蔓的两个孩子,都被晾在了一旁。 林嘉若的注意力不在那边母女相亲的对话上,她在偷偷地看新来的夏表姐。 刚才在城外,夏倾城现身的一刹那,惊艳了全场。 林家五姐妹,除去还没周岁的五姑娘林嘉薇,就数二姑娘林嘉芷长得最好看,可跟夏倾城一比,林嘉芷仿佛连给她提鞋都不配了。 夏倾城也还只是个没长成的小姑娘,就已经露了绝色的端倪,林嘉若数遍自己认识的人,也就持尘能跟她一比了。 怎么就这么好看呢?林嘉若看得目不转睛,冷不防被对方发现了,偏过脸,对着她含娇带羞地一笑,笑得林嘉若眼迷头晕,站都站不稳了。 背上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了一下,接着就听到林时生说话了:“母亲和大姐多年不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不如进去坐下再说吧,外甥和外甥女赶了许多路,可别再久站累着了,孩子们也还没拜见外祖母呢!” 林老夫人恍然大悟,急忙招呼夏宇轩和夏倾城进屋。 林时生扶在林嘉若背上的手这才收了回去,转而牵住她的手,往屋里走去。 林老夫人对着一对外孙,自然又是稀罕得不行,嘘寒问暖了许久,又赏了好多见面礼,最后还把夏倾城搂在身边说话,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种久别重逢相见欢的戏码,其实听着挺无聊的,但除了甘氏下去准备中午的接风宴,其他人都必须陪着说话。 林嘉若只好一边欣赏着夏表姐的美色,一边随意听着大人们寒暄。 “不行!”林蔓突如其来的一声喊,把林嘉若惊回了神。 “他们叔侄二人中举,女婿又升迁,不都是值得庆贺的喜事吗?”林老夫人皱着眉问。 “喜事是喜事!”林蔓神色严肃地说,“但你们以后最好都不要再去云林寺了!” 众人哗然。 “为什么?”林老夫人急忙追问,“云林寺有什么不妥吗?” 林家每个月都会往云林寺捐香油钱,要真有不妥,可就很难脱开身了,就像当初云林寺后山发现叛军踪迹的事一样。 想起那件事,林老夫人的脸色就阴了下来,甚至不自觉地看了林嘉若一眼。 但是云林寺是江南名刹,住持又是先帝的师弟,江南各大世家都与云林寺相交甚密,能有什么不妥? 徐窈宁也听得心头一紧,这么快就暴露了? 但是林蔓接下来说的话又让她松了一口气:“云林寺倒是没什么不妥,但是当今陛下却不是个喜佛的人!” 林时生不以为然地说:“天子不信教,乃国之大幸,不过民间信佛,也没什么关系吧?” 林蔓轻轻瞪了他一眼,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原先也没觉得什么,还是夫君说的——”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目光扫过一群好奇地睁大眼等着她说下去的孩子们,笑着说:“这都是大人的事,让孩子们下去玩吧!” 林嘉若:…… 怎么一个个都这样?说到关键时刻就要赶人了! 林嘉若再怎么腹诽,也得乖乖跟着出去。 夏宇轩也没有留下,林嘉若就有些不解了:“夏表哥也不能留下听吗?”夏宇轩和林致之差不多年纪,林家的大小事务,早就不瞒着林致之了,甚至很多都是林致之拿的主意。 夏宇轩傲然一笑:“这些我早就听我父亲说过了,何必再听一回!” 林嘉若听了精神一振,忙往夏宇轩身边靠了两步,眨巴眨巴眼睛,软软糯糯地问:“宇轩表哥,大姑母为什么不让我们去云林寺啊?” 小表妹希冀中带着一丝崇拜的眼神,看得夏宇轩浑身舒畅,毫不犹豫就说了出来:“今年三月,三教辩法大会,佛教力压儒、道二教,名声大振的同时,却失了帝心;九月一日,大朝会时,帝升高坐,再次令道士、僧侣、百官辨释三教先后,这一次,以儒为先,道教为次,佛教为末!” 林嘉兰和林平之听了已经若有所思,林嘉若却还是没听懂。 “排了末位会怎样?上一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