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若发现,徐嬷嬷和芸娘走了之后,天更蓝了,树更绿了,娘亲的精神更好了,爹爹跟娘亲的感情更好了,她也可以随时去见娘亲了。 “是不是徐嬷嬷一家都跟娘亲犯冲呢?”林嘉若忍不住问道。 徐窈宁放下汤匙,轻轻瞪了她一眼:“食不言!” 林嘉若吐了吐舌头:“娘亲也说话了!”又换来一瞪。 林嘉若偷笑着低头继续吃着早饭。 她恢复得很快,林致之不来陪吃早饭之后,她就每天自己跑着来陪徐窈宁一起吃了。 吃完,放下筷子,林嘉若又问:“怎么爹爹今儿没有来?”明明最近都来得很勤快的啊? 谁知徐窈宁脸色一冷:“还没起床呢!” “爹爹今天起得那么晚?”林嘉若惊讶地问,想了想,站起来,严肃地说,“爹爹说他最近在读书,读书怎么能赖床?我去叫爹爹起床!”说着就要往外跑。 “哎——你给我回来!”徐窈宁忙喊住她,“你爹不在外院。” “那在哪儿?”一边问着,林嘉若的目光一边往徐窈宁房里飘过去。 徐窈宁脸色一僵:“在后罩房!” 林嘉若更加不解了:“爹爹怎么睡到后罩房去了?” 徐窈宁无力扶额,怎么跟五岁的女儿解释她爹跟通房睡觉的事?好急! 可惜这事没人帮得上她,最后—— “小孩子家,问那么多干什么!”徐窈宁眼一瞪。 林嘉若鼓起了脸,娘亲又这样! 徐窈宁又好气又好笑,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林嘉若负气不理。 徐窈宁忍不住笑了:“还跟娘亲闹脾气呢,果然还是小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林嘉若嘟囔着,不情不愿地朝着徐窈宁挪动步子。 挪了半天才挪到徐窈宁面前,被她一把拉进怀里,对着圆圆的小脸一顿揉搓,就在林嘉若被揉搓得火大的时候,徐窈宁突然开口了。 “你爹爹有两个通房——” “白霜和苏柔!”林嘉若抢答。 徐窈宁轻声一笑,点头道:“通房是可以陪主人睡觉的,你爹昨晚就是去苏柔房里睡了……”说完,她心里有些不安,阿若还那样小,告诉她这些,会不会不太合适?转念一想,她估计也听不懂…… 林嘉若却马上露出“我都懂了”的恍然表情,徐窈宁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她能听懂?怎么可能?是谁教坏了她家阿若! 正当徐窈宁怒火上升时,猛然听到林嘉若用她那软糯糯的嗓音愤愤不平地嚷嚷:“爹爹居然陪苏柔睡觉,不陪我!” “噗嗤——”周边的丫鬟们忍俊不禁。 “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徐窈宁也忍不住抱着林嘉若笑了起来,从昨晚就萦绕在胸口的闷气终于散了。 林嘉若看着她娘笑得灿若春花,也跟着笑了起来。 幸好她和阿若都好好的,那便什么都不用怕了!徐窈宁满心满足地抱着女儿软软的小身子,觉得这世间再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那是不可能的,烦心事来的时候,从来不看时间和场合。 一屋子其乐融融时,一个素白纤细的身影轻盈盈地飘了进来,如同在温暖春水里注入了一汪冷泉,笑声渐渐歇了下来。 “霜儿见过夫人、四姑娘……”盈盈下拜,弱柳拂风。 “起来吧!”徐窈宁淡淡地说。 白霜直起身子的动作晃晃悠悠,看得林嘉若小眉头直皱,忍不住指挥丫鬟:“快扶她一下,要摔倒了!” 白霜站定后,朝林嘉若投去深情感激的一瞥。 林嘉若才冲她笑了笑,就感觉到腰间被她娘亲暗暗捏了一下,回头瞪她一眼,嘟囔道:“您这吃哪门子的醋啊!” 徐窈宁被逗笑了,对着白霜的脸色也好了几分:“你来做什么?” 白霜柔柔弱弱地说:“前两天夫人和姑娘都病了,霜儿本该在床前伺候,都怨我这身子不争气,也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没能为夫人和姑娘解忧,霜儿心中实在不安,今日身子好了一些,特意来向夫人和姑娘请罪……” 再次盈盈下拜:“请夫人责罚!” 徐窈宁揉了揉额角,不耐烦地说:“你身子不好,就回去好好躺着,别出来添乱了!” 白霜却固执地不肯起身:“伺候夫人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失了本分,理应受罚!”话是这么说着,可那张小脸已经开始发白冒汗,身子也摇摇欲坠。 林嘉若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不是才刚弯个膝盖吗?这白霜姑娘的身体真是弱啊! 徐窈宁也看到了,这种把戏前世她没少见,这回反应也很果断:“去把白姑娘扶起来!”不扶她恐怕是不会起来的。 杜鹃的手还要碰到白霜,她就一个晃荡,身子朝另一个方向倒了过去。 “小心——”恰恰好落入林时生的怀里。 “三郎——”深情仰望,如泣如诉。 “霜儿,你没事吧?”多情俯视,似怜似爱。 徐窈宁闭了闭眼,心头微冷。 这样的场景,前世她是见惯了的,也因此早已对林时生死了心,可重生之后,林时生仿佛换了个人,这一阵,他表现得另她刮目相看,那天早上铿锵有力的一段话,更是说得她心潮澎湃,甚至想着,是不是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现实很快打了她一巴掌。 正想着,身边的林嘉若突然坐直了身子,关切地说:“白霜姑娘,你没事吧?幸好爹爹来得及时,接住了你,不然要是摔倒了就不好了!” “霜儿没事……”白霜脸上微微一红,仍旧仰望着林时生,仿佛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三郎,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不要怪夫人……” 徐窈宁:…… 林时生虽然听着有点糊涂,但多看几眼白霜浑身娇弱的模样,心里也就只剩下了怜惜:“你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