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芳没有请保姆,不过钟点工每个星期都会来打扫一下卫生。
周成林毕业后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很少回来。
他都已经记不清上次和母亲在家里吃饭是什么时候。
周燕芳厨艺不错,桌上的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成林,你从小就不爱吃甜食,妈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随便买的。”
周燕芳提着包装好的蛋糕走过来,放在餐桌的一角,拆开纸盒,里面是六寸大小,看上去很普通的水果蛋糕。
周燕芳拿出蜡烛,插上四根。
二十二岁生日,两根代表十岁,两根代表一岁。
要点燃蜡烛时,周燕芳这才想起来家里好像没有打火机。
“我去找找打火机。”
周成林二话没说,起身从酒柜抽屉里拿出一个火机,自己点燃了已经插好的蜡烛。
一点燃,他就又立即吹灭,“好了。”
周燕芳嗔怪道,“你这孩子,好歹许个愿再吹灭。”
“许不许有什么区别。”周成林不咸不淡的道,切开蛋糕,分成六份。
他拿了其中一块蛋糕,低头咬了一口。
不知是不是味觉出了问题,他竟然觉得有点苦。
周燕芳给林国兴盛了一块,“老林,你尝尝。”
林国兴把蛋糕推到周燕芳面前,“我不吃。”
饭桌上的气氛,可以说僵硬到了极点。
之后都没人再说话,三个人像是在演一场默剧。
周成林吃完碗里的饭,搁下筷子,“妈,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了。”
林国兴这才把目光投向周成林,“等一等,我有话跟你说,上楼去。”
周成林眼神微凝,“您有什么话这里不能说吗。”
林国兴起身,没有回答周成林的话。
周燕芳给周成林使了个眼神,小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
周成林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转身时,林国兴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那个他小时候一直觉得伟岸又威严感十足的背影,现在看来,却又觉得只剩下陌生。
离楼梯口最近的是书房,周成林经过时看到林国兴已经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他脚步停顿片刻,走了进去。
“关门。”林国兴吩咐。
周成林唇边再次讽刺的一笑,也没转身,随手把门往伸手一推。
“砰”的一声响,不大不小。
“坐。”
周成林:“不必,您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林国兴看着他,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气魄,给人无端一股压迫感。
被林国兴看了几秒,周成林刚才还毫不露怯的眼神,却躲闪了一下。
他心里虽不情愿,但身体像是不受大脑控制一般的按照林国兴说的做坐了下来。
“小寒被人推下山的事,是你找人做的。”林国兴说这句话时语气很平淡,就像一个长者对晚辈说话时那种日常态度。
周成林既然敢做,也做好了被人发现的准备。
在他进屋看到林国兴时,就猜到了林国兴来找他的目的。
“是我。”
林国兴:“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甘心。”
林国兴似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如果你不是我儿子的话,你现在可能已经在监狱里。”
儿子……
听到这两个字眼,周成林觉得异常讽刺。
小的时候,看到身边的人都有爸爸,而他没有,于是他总缠着他|妈问他爸爸在哪。
他|妈则骗他说他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他长大后就会来看他。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的女人找到他们家,他才知道,原来他是私生子。
他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有一个同父异母大他一个月的哥哥。
更可笑的是,他那个同父异母大他一个月的哥哥,和他同一所高中,还是他喜欢女生的男朋友。
林慕尽管成绩不算好,但因为家里有钱,在学校是风云人物。
学校里很多女生都喜欢他,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大堆人,走哪里都似众星捧月。
“原来您还认我这个儿子。”
林国兴没有理会周成林话里嘲讽的意味,依旧再平淡不过的口吻,“我不希望以后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这是我给你的警告。”
“警告吗?呵,同样是亲生骨肉,差距还真够大的。”
“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你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该对小寒下手。”
周成林笑了,“我只是抢回我该得的东西,这有错吗?”
林国兴眉心不经意间微皱,“什么是你该得的东西,你姓周,不是姓林。”
周成林身子微怔,他垂下来的右手握了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