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乐安郡内最强势的一伙黄巾,裴元绍威名赫赫,麾下兵马过万,其中能战之兵就有三千余。甚至还拥有一个专属于他的老巢,麾下的部分兵马都落座于这老巢上,剩下的则是分散在乐安各地,负责打食。
对于乐安百姓来讲,裴元绍他们所处的那座山连同四周的土地,就如绝地一般,就连最老练的猎手也不愿意踏足半步,生怕被山上的贼寇发现了,小命不保。
也因为这个在四周的村落里很是流传了一些传说,比如说山中的黄巾城之类的,甚至还有人说山上的城市里至少居住着十万黄巾。其实城市是真的有,但是绝对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好。
说到底贼寇就是贼寇,指望老巢又多富丽堂皇是不可能的,山上所谓的黄巾城也不过就是一个超大号的村落罢了,就连城镇也算不上。整个村落用木质的围墙保护着,凭着险峻的地势作为最大屏障,算不上坚不可摧,也不是寻常人能欺上门来的。
过去王玄也曾经考虑过出兵讨伐,但是根本就连山上那些黄巾的踪影都找不到,更不用提什么赶尽杀绝了。
这次要不是他派来的使者在山外转悠了好一阵子,甚至还派人扛着一个旗子,甚至就连寨门都到不了,更不用提什么联合了。
不过作为王玄的使者当着裴元绍等人的面,此人还是慷慨激昂了一番,到是让裴元绍等人目瞪口呆的。“你说什么,王玄那老小子想找我联手去对付严绍?”
那个来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是考虑到内容过于让人惊骇,他还是让使者不得不重复了一下。
其实到也不是很奇怪,这年月官就是官,匪就是匪,彼此之间的界限划分的还是比较清楚的,很少会有官吏愿意借助盗匪的力量——————当然,等到后来诸侯乱战的时候,这种事情也就无关紧要了。
王玄的确没什么能耐,但好歹也是乐安郡的郡守,算是一方诸侯,现在却跑过来求他这个黄巾头目帮忙,也难怪裴元绍会这么吃惊。
“正是如此!”使者正色的道,毫不含糊。“严绍此人,野心勃勃,如今更是仗着兵锋正盛,欺压各郡。东莱郡如今已经落入其手,乐安郡想来将会成为下个目标,我家主公身为汉臣,怎能容忍严绍此举,然我家主公势单力孤,想要抗衡严绍实在是有些困难,所以才派我来联系头领,希望能与头领联手共抗此敌...”
“哼,那王玄到是打的好主意,他打不过严绍,便来找我们帮忙,我们跟严绍又没有什么矛盾,凭什么非要掺和进这个事情里头,帮他火中取栗?!”旁边的一个头目冷笑着道。
此言一出,很快便有很多人赞同。
“不错,那严绍与我等又无什么仇隙,我等何必为了你家主公去跟此人结仇,你还是先死了心赶紧回去吧...”
也不怪他们会这么想,实在是黄巾跟官军的关系本来就不咋好,更谈不上什么信任——————或者说想要两者之间产生信任,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再加上他们跟王玄之间也是矛盾重重,彼此之间很有一点血仇在里面,现在王玄跑过来求援,他们要是能答应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更有甚者,甚至已经不怀好意的看向了使者,也不知道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然而这年月能做使者,尤其是这种孤身一人入虎穴的,智谋如何还在其次,最关键的还是胆气。若是只有口舌或是脑袋瓜子而没有足够的胆略,那么临场时就算你智谋再怎么高也没有办法发挥出来,反观若是有足够的胆略,便可以临场应变,至少能按照来之前预先已经想要的套路去做,而不是事到临头脑袋一懵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样才是真的大祸临头。
如今也是,这个使者作为王玄的说客,本身的智谋并不如何,不过他最引人著称的确是他的胆略。此人曾有一次带着货物到临郡行商时碰到了一伙黄巾,非但没有惊慌,反而临危不惧,冷静的指挥着护卫们进行抵御,成功的击退了袭击的黄巾贼寇,也因此名声大噪。
“诸位所言差异,此次非是为了帮助我家主公,实乃是为了所有人。诸位且想,这严绍野心勃勃,现在已经占了东莱,下一步必然是乐安,到那时我家主公当身陷危局,而诸位又会如何,难道就能跟那严绍和平互处吗?所谓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这严绍在同我家主公决出胜负之后,下一个恐怕就是诸位了,那时诸位打算做什么?向严绍投降吗?”
“哼!巧言令色,我等即便是跟严绍拼不过,难道就不能逃吗?”
“没错,大不了换一个地方,总不能那严绍还能一路追赶过来吧!”
黄巾们并没有为那使者的话语所动摇,反而怒声的回应起来。
所谓的黄巾其实就是流寇的意思,流窜性非常的强,或者反过来说会有固定据点,然后一直都不会活动的反而才是最奇怪的。
对黄巾们来讲如果打不过,那么换一个地方也是很正常的,绝对不会有丝毫留恋。当然,若是能有一个安稳的家,他们也会尽量尝试着留下。但面对着危险,退让才是最正常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