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就刚正不阿地站出来,对着上头隔着帘纱的陛下行了个标准礼:“臣有奏,启禀陛下,昨日有报,王刺史下朝后,不立刻前往六部理事,反而绕道东大街买玲珑糕,这是玩忽职守的行为,陛下不可姑息。”
众人:…格老子的,又来了又来了,每天一吵就要来了。
你说说这是个事么?还值得拿到早朝上来说。
新刺史王群两眼一瞪:“昨日绕道乃是为了体察民情,买糕点是为了知道皇城的食物水准,这可是民生大事,哪里玩忽职守?”
“绕道体察民情?那你为何不步行,反而骑马?难道步行不是速度更慢,更能好好体察?而且你何必跑那么远买糕点?附近哪家不能买?”周维争锋相对。
“我就乐意绕道买怎么了?要你跑了?我跑马跑的比走的还慢,怎么就不能更好体察了?”王群冷笑,“御史台这么闲了么?”
“你这是强词夺理!你一个富家子,骑的哪门子马?你会骑马吗?你问过马愿意让你骑吗?”周维傲气起来。
“我乃堂堂三品大员,如何就是一个富家子了?怎么你以前是个纨绔的时候骑得马,我就骑不得了?你这是人身攻击,你以为你去了军营两年就能拽了?你信不信我照样打的你回家哭爹喊娘!”王群喊着就要上来打人。
“不可理喻!”周维横眉竖眼,那些手里的玉笏就要迎上去。
一直在打瞌睡的郑石仁突然醒过来,赶紧拦周维:“使不得使不得。”
王群他哥王洋赶紧拉弟弟:“不可胡闹,陛下还在。”
众人:…呵呵,请继续你们的表演。
“咳咳”顾丞相握拳在嘴边咳嗽,提醒演过头了。
顾丞相还没来得及“呵斥”,下面一位头发胡须都白了一半的老大人挂着嘴角,说:“得啦,都别演了,跟谁不知道上面坐着的根本不是陛下似的,都让谁是傻子么?”
全朝寂静,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就尴尬了。
周维和王群对视一眼,特么真的演不下去了。
就在满庭尴尬寂静时,突然龙椅上的人动了,伴随着“哈哈哈”的属于年轻人的大笑声,一只修长的手拉开了那道帘纱,犹如拉开了一个全新帝国的序幕。
底下的人抬头,看到了他们年轻,美貌的陛下,此刻爽朗而带着一点恶劣笑容的陛下,看着不算太靠谱,却又让人不由自主想臣服。
“陛下!”年轻的一帮人突然热泪盈眶,“噗通”就跪下来了,天知道他们这群除了造反根本没经过多少大事的富家子弟们这些天多忐忑,自信只盼着他们的陛下快点回来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
却忘了,这个年轻的陛下,和他们一般大,甚至年纪比他们有些还要小,从此,他却是要肩负起整个国家的。
苏倾钰出戏地想起来那会儿在苏家军营里,招呼最开始属于他的三千将士时的情形,何其相似。
“陛下?”顾丞相轻声提醒了一句,亦不如当日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毕竟谁都能感受出来,今天的陛下完全是恢复了当世子时的风采,那段日子沉郁压抑得让人心疼的样子突然就想不起来了。
苏倾钰回过神,三两步下去,将一群人拉起来,有点老朋友见面的欢喜:“起来起来,你们很好,孤心甚喜,哈哈”
然后转到刚刚说假人的老大臣面前,眼里都是笑:“你说,孤是假的?”
可怜的老大人刚刚半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冷汗一直掉。
苏倾钰刚要继续说话,瞥到了一边的老丞相,在顾丞相不赞同的目光里,想起来自己是皇帝,要严肃,就甩甩袖子回去了。
但是在众人眼里就是不满的意思,那个老大人当场晕死过去。
苏倾钰眉头一跳,这个心理承受能力不大行啊。
“嗯?身体不行啊,他是礼部的吧?他倒了,孤的封后大典怎么办?”苏倾钰很郁闷,“算了算了,还是孤自己来吧。”
众人:…为什么最后一句我们听出了骄傲?我们突然有理由相信,你刚刚是故意吓晕人家的。
顾丞相胡子一直抖,虽然之前的陛下有点可怕,但是现在这样不靠谱的更可怕啊。
谁家陛下能为了亲自操持封后大典这么欢腾哟。
苏倾钰指着挂帘纱的架子:“哎呀,既然你们大家这么希望看到孤的脸,那这个就撤了吧,孤知道,孤太美,你们太崇拜孤,但是说好咯,孤已经有皇后了,你们可别爱上孤哦。”说着还眨了眨左眼。
被那电眼击中的大臣们:哦,感觉要爱上自己这倾国倾城的陛下了。到底为什么初登基时会觉得陛下可怕呢?你看,这不还是那个嬉笑怒骂都随心所欲的苏世子么?
只有少数人知道,托的都是皇后娘娘的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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