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仅仅是如此吧。”龙景涯眼神有些诡异,但一闪即逝,微笑道,“这世上不幸的人大有人在,本宫却从未听说谁有雪凌姑娘这般幸运,说明雪凌姑娘的际遇与天分,绝非常人可比,叫人羡慕。” 梅雪凌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太子殿下想要问什么,不妨直说。” 看来太子对自己的怀疑仍在,那天的大雨灭火之事,成了太子心里的一道梗,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雪凌姑娘不要误会,本宫没有恶意。”龙景涯停了脚步,虽然说着很大度的话,但眼神却仍是审视的,“本宫只是第一次碰到雪凌姑娘这样……奇妙的人,所以特别好奇,就多问了几句,你可不要见怪。” “臣女不敢。”梅雪凌一笑摇头,“臣女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何奇妙,反而是大不孝之人,实在惭愧。” “哦?”龙景涯一时不解,“雪凌姑娘的意思是……” “臣女至今连生母的墓在何处都不知道,岂非大不孝。”梅雪凌说这话时,看似不经意,实则注意着龙景涯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龙景涯却明显的愣了一下:“竟有此事?梅将军没有告诉你吗?” “不曾。”梅雪凌估摸着龙景涯应该不是在演戏,心中失望,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臣女问过几次,家父都不肯相告。” “这倒是奇了。”龙景涯的意外还真不像是装的,“梅将军难道有何顾虑不成?” “或许是吧,臣女会找机会再问问的。”梅雪凌就此打住话头。 龙景涯目光闪烁,隔了一会才道:“梅将军会有顾虑,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你生母的不同于常人,当年的事之后,你生母又招那么多人怨恨,若是被他们知道——” 梅雪凌猛地抬头,看着龙景涯的眼睛:“殿下为何不说下去?” 龙景涯自知失言,整个人都不好了,躲避着梅雪凌的视线:“这……本宫方才是、是开个玩笑,雪凌姑娘,你不要放在心上。” “殿下这句才是玩笑。”梅雪凌似笑非笑,“臣女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殿下既然能说出‘怨恨’二字,足见当年事并不太愉快,殿下若肯实言相告,臣女感激不尽。” 难怪无论是父亲,还是太后,都始终不愿意告诉她生母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父亲甚至连生母的墓都不告诉她,原来还有“怨恨”这一说。 龙景涯被逼问的有点狼狈:“雪凌姑娘还是别问了,本宫……本宫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年本宫年纪小,都不记得了。” 梅雪凌咬着嘴唇。 “既然你要专心修炼,那这段时间本宫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修炼,等过了家族试炼再说。”龙景涯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梅雪凌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自己一心想要在不得罪太子的情况下,摆脱他的纠缠,现在倒不用自己想办法了,太子主动赶她离开,可这也太……操蛋了吧? 这话要么不说,要么说明白,说一半留一半,还是留下最重要的一半,太子这成心的是不是,想用生母的事,吊着自己的胃口,让自己主动往上贴? “臣女告退。” 思虑一会,梅雪凌还是没再多问,行礼后离去。 太子就跟太后一样,既然打定主意不说,自己怎么问,也是没用的,真想要查到什么,还不如找自己人呢。 “太子言过其实了。”龙擎渊听梅雪凌说完太子之事,摇了摇头,“当年的事,百姓们对梅夫人说不上怨恨,但非议总是有的。” “你知道当年的事?”梅雪凌相当意外,埋怨道,“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是梅将军嘱咐我不要告诉你,怕你有心结。”龙擎渊多少有些愧疚,“我也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可你对你生母之事一直耿耿于怀,非要知道个究竟,梅将军很担心。” 梅雪凌哼一声:“你们一个个的,越是不告诉我,我才越有心结呢。我就不懂了,我生母已经过世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就算我知道了,还能怎么样,难不成天下所有人都对不起我生母,我要与天下人为敌吗?” “梅将军担心的,正是这一点。”龙擎渊倒是毫不避讳地说出这句话。 梅雪凌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刹那有种窒息、恐惧的感觉:难道事情比她想像的还要残酷残忍,如果她知道了,即使生母已经过世,还是会做出可怕的事? “雪凌,你生母的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龙擎渊见梅雪凌迅速煞白了脸,心生不忍,劝道,“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如果再生出什么事来,恐怕……”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没有告诉我,关于我生母的事?”梅雪凌的声音,有点颤抖。 难怪了,自从她跟龙擎渊互许终身,他就一直维护她、宠着她,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但唯独在她生母这件事情上,他始终态度不明朗,能拖则拖,原来他是有意为之。 “因为当年的事,很难判断谁对谁错。”龙擎渊非常罕见地叹了口气,“而且说实话,我当时年纪也不大,跟你生母也并不熟,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即使后来我让人查了一些事,但只要是你生母亲身经历的,都很难查到,你明白吗?” “那你知道多少,都告诉我。”梅雪凌紧紧抓住龙擎渊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放心,我现在非常冷静,也绝对不会冲动,你只管说。” 龙擎渊明显地很犹豫。 “你的修为比我高那么多,就算我要做什么,你也能阻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梅雪凌急了,“你们一个一个的,不要都话说一半好不好,想把我逼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