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梅雪凌,眼神里有内疚,也有嗔怪:“怎么,你还反将哀家一军,还是想用激将法?好大的胆子。” 话是这么说,她却并没有生气或者威胁的意思,反而像是长辈看着自家调皮捣蛋的孩子,不忍苛责的样子。 梅雪凌刚才也是一时情急,说话才会没有轻重,太后这一说,她立刻低头就要跪下:“臣女不敢!” “起来,不用多礼。”太后一托梅雪凌的手肘,把她拉起来,同时叹了口气,“你这性子跟你母亲真是一模一样,不服输、不轻易妥协是好,可这过刚易折的道理,相信也不用哀家教你,该服软的时候,就要服软。” “臣月明白太后的意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点分寸臣女还有。”梅雪凌对太后的谆谆教诲,还是很感激的。 “你真的明白?”太后挑了挑眉,有点顽皮的意思,想不到她这样年纪、这样身份的人,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梅雪凌微一笑:“不怕太后见笑,臣女自从……在芙蓉国时,从别庄回到长信侯府,再到梅府,臣女一直都尽量忍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否则臣女现在,也绝不是这样的处境。” 她是穿越而来,这里的人没有谁能名明白她的心境和她处事的手段,如果不是顾忌到方方面面,她又怎会对长信侯府和梅府那些害她的人处处手下留情,得饶人处且饶人。 否则若依她的狠厉,谁算计了她,她千倍百倍地还回去,长信侯府与梅府早已血流成河,她也不容于这个世道了。 这些她可以不在乎,可是她在乎的那些人,她不能不管,因为依她现在的本事,还护不了那么多人周全,毕竟他们跟她所求不一样,难道要他们跟着她浪迹天涯,一生碌碌无名吗? “但愿你真的明白。”太后收起玩笑的态度,叹了口气,“哀家瞧着你虽也倔强了些,但比起你母亲,倒是更看的开,也更冷静理智,应该不会冲动行事,你母亲虽生下你不久就不幸离世,却一直视你如生命,你唯有安然,她在九泉之下,才能安心。” “多谢太后教诲。”梅雪凌越发听出了不对,追着问,“敢问太后,臣女生母过世之前,是否做下错事?” 太后有点迟疑:“这个吗……也不能说是她错,哀家方才说了,她视你如生命……” “因为臣女?”梅雪凌的心猛地沉下去,有种非常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太后的意思是,臣女的生母为了保护臣女,才会被迫带着臣女出逃?” 在逃亡途中,遇上了盗匪,生母不幸受伤,不治而亡? 这听起来似乎很顺理成章,可她又觉得哪里不对,按燕王的说法,生母修为很高,又有常人所不及的本事,普通的盗匪怎是生母的对手? 再者,父亲对生母绝对是真情意,生母出事,他怎可能由着她带着自己逃亡,这根本就说不过去啊。 太后又叹了一声,露出愧疚的表情来:“雪凌,你不必再问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太后!” “时候差不多了,回去吧。”太后转身往回走,知道梅雪凌没有跟上来,语气有点冷,“哀家与你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执着于过去,只会让你失去更多,你要想清楚。” 梅雪凌脸色苍白,但倔强地沉默。 太后轻轻地叹了一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接着慢慢离开。 梅雪凌站在原地,仿佛一直在思考,又仿佛灵魂出壳,已经站了千万年,站成了一尊雕像。 午膳过后,梅雪凌回了府,随她一道的,是太后和龙景涯给的赏赐,装了满满一车,堆在前厅上,闪闪发亮,贵气逼人。 “雪凌,这些都是太后和太子殿下赏的?你真的治好了太后的病?”老夫人得到消息,过来看到这些,简直不要太惊喜。 除了这些东西特别贵重,平常人得不到之外,更重要的是梅雪凌得到了太后和太子的赏识,以后肯定还会得到更多的恩宠,让梅府一下就风光起来,之前因为梅玉润,梅府丢失的颜面,一下子就全回来了,她能不高兴吗? 她这一高兴,自然看着梅雪凌格外顺眼,说话也格外亲切,也不知道之前那个口口声声责骂梅雪凌的是谁。 梅雪凌表情淡然:“是太后和太子殿下赏的,太后的病还需要慢慢调理,不能说是全好了。” 苏氏、庞氏等人也全在,虽然不想沾梅雪凌的光,可这些赏赐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他们抑制不住地摸摸捏捏,妒忌之情,溢于言表。 梅玉润更是恨的牙痒痒:“没想到三妹的运气还挺好,误打误撞治好了太后,这下得意了。” 梅雪凌挑了挑眉:“二姐说这话,当心大祸临头,给太后治病,我凭的当然是真本事,哪敢误打误撞?” 老夫人对着梅玉润沉下脸来:“玉润,怎么说话呢?雪凌说的对,她若没有真本事,哪也给太后治病,这要是出点差子,咱们梅府所有人的性命都赔不起,你说话要有分寸。” 梅玉润气的差点骂人。 梅季平对此的反应虽然不及老夫人这样热切,但还是挺高兴的:“雪凌,你能治好太后的病,于后宫的安稳也有好处,也难怪太后会如此高兴,不过你也不要失了分寸,人前还是不要过于张扬的好。” 梅雪凌还没说什么,梅俊楚就接过话来:“父亲,这可由不得雪凌不张扬,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雪凌治好了太后,百姓们传的可欢快了,还有朝臣们都问起我关于雪凌的事,还有人想要聘咱们雪凌为妻,现在雪凌的名声可是响的不得了呢,哈哈哈!” 梅雪凌脸上一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