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梅雪凌见梅初晴这脸色惨白的模样,大吃一惊,“谁欺负你了?还是……” “我、我刚刚出门,被、被……”梅初晴的脸色由白转红,一副羞愤难言的模样。 梅雪凌脑海中刹那闪过无数叫她怒火冲天的画面,可为了不见到梅初晴,她还是忍耐着,柔声安慰:“没事,你只管说,谁欺负了你,我必叫他求死不能,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一定是大房二房的人见对付不了自己,所以对五妹下手了,不可原谅! 也怪她,最近忙于八妹和母亲的事,忽略了五妹,如果五妹因为她受到什么伤害,她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是……是唐世子!”梅初晴呼吸有点短促,“他、他挟持了我,逼问我八妹的事,我……” “什么!”梅雪凌勃然大怒,“唐昭然?他敢!我饶不了他!” 站起来就往外冲。 “三姐!”梅初晴赶紧紧紧拉住梅雪凌,“没有,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唐世子没有把我怎么样,就是、就是威胁我,如果不告诉他八妹的事,就、就不让我回来。” 别看只是这样一句话,可在龙元大陆,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随意彻夜不归的,否则就会被认为是偷人,即使没有做过什么,名声也将毁掉,要么出家,要么一死保清白。 梅雪凌气的要咬断牙:“唐昭然竟是这样的卑鄙小人,我看错他了!” 枉她还觉得唐昭然是个正直的,八妹做出那样的事,对不起他,她还想着怎么样弥补他,结果……呵呵。 “倒也不是。”梅初晴却反过来替唐昭然说话,就是脸红的厉害,“他、他向我赔罪,说是迫不得已,若不问出个实情,侯夫人就以死相逼,所以……” “五妹,你心肠太软了,还替唐昭然辩解!”梅雪凌哭笑不得,“侯夫人以死相逼,那是侯府的家事,唐昭然凭什么羞辱你?你也是咱们梅府清清白白的女儿,他这样对你,若是被人知道,你又何以自处?” “没有人看到,唐世子说不会害我。”梅初晴脸红的更厉害,大概觉得自己一直替唐昭然说话,也太没出息了吧。 梅雪凌有点惊奇,难道五妹……“对了,八妹的事,你怎么说?” “我都是依三姐教的,说八妹生了病,需要在寺里静养,八妹的病会过给别人,短时间内好不了,为了侯府着想,让他们来退亲。”梅初晴老老实实地回答。 “唐昭然不信?”梅雪凌让三房的人对外这么说,也是没办法,要不然难道说出实情吗? 唐昭然并不是傻瓜,肯定能猜到这其中还有内情,说不定会去莲华寺见八妹,问清楚缘由,如果八妹够聪明,应该也会按她教的说,纵使唐昭然有怀疑,总不能让人验八妹的身吧? “唐世子没说信不信,我是担心唐世子再对三姐使什么手段,所以来告诉三姐一声,防范着些。”梅初晴现在还觉得,心跳的厉害呢,如果唐世子当时真对她怎样,她是逃不掉的。 原本这样羞人的事,她就算带进棺材,也不会对任何人说,但她又不能这样自私,只顾自己,不顾三姐,所以才说了出来。 梅雪凌心中感动,拍拍梅初晴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五妹,多谢了。如今梅府是多事之秋,你以后有事,都要来找我陪着出门,我保护你,知道吗?” 梅初晴眼圈一红:“知道了。三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傻瓜。”梅雪凌失笑,“马有失蹄,人有失足,谁这一辈子还不遇上几个混蛋,以后小心就是了,还有,修炼的事,也不能松劲,只有自己变的强大,才不会让人有机可趁。” 梅初晴用力点头:“我知道了,三姐放心,我一直修炼着呢。” “我对你自然是放心的。”想到梅玉莲,梅雪凌叹了口气,“父亲母亲一直那么疼八妹,现在却成了这样,嫡出又如何,犯了不可挽回的错,出身好又能怎样,一样拯救不了她。” 梅初晴愣了一下,不太明白梅雪凌忽然说起出身,是什么意思。 “五妹,你虽然是庶出,但谁说庶出就不能有出息,不能有大作为,说到底还是要咱们自己足够强大,当你站在一定的高度,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想要守护的是什么,你就会明白,出身什么的,只是过眼云烟,要生苦短,七十古来稀,只在意这些小事,还有什么意思。”梅雪凌微笑道。 梅初晴愣愣看着梅雪凌,眼前渐渐模糊,说不出话来。 别看她平时少言寡语,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因为是庶出而自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三房,只有她是庶出,最最无足轻重,被人瞧不上。 她承认,父亲母亲对她也很好,但她心里始终横着“庶出”这两个字,在人前,她总不敢说话,抬不起头。 可三姐这一席话,却让她心头豁然开朗:人是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的,不论庶出还是嫡出,都该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像八妹这样,落到那样的地步,即使是嫡出,以后也未必会过的比她还要好,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怎么样,这碗心灵鸡汤如何?”梅雪凌见梅初晴要哭出来,心里也有点酸酸的,又说起笑话来,“没毛病吧?总之呢,我的意思就是,你不要总低着头想你是庶出的事,而是要抬起头,看看你面前有几条路,你要选择哪一条。” 梅初晴的眼泪,到底还是落了下来,除了点头,什么都说不出。 “人这一辈子所做的选择,不可能永远是对的,也不可能永远不后悔,但最重要的,还是不忘初心,对得起天地良心,这就够了。咱们不是神仙,不是圣人,能担起的责任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