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我准备明天去拜访的那位领居,竟然被我提前遇到了,而且还以另一种方式去了他家做客。
我本是趁着傍晚,打算去去后山的大湖旁边坐坐,散散心。
那里很安静!
在冬天的时候,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冷风偶尔拂过大树,会给湖面带去一两片树叶,令平静的湖面绽起涟漪。
自从父母过世后,我就很喜欢去那里。
那里位于山的半腰,傍晚那个时间,很少会有人像我一样闲着没事干,去那里玩的。
所以,即使是还没吃饭,脚也受伤,但我还是去了。
然后就发生了意外,然后就落了水,然后就脚抽筋溺水,然后就被安书大哥救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突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言难尽。
莫名其妙遇到了危险,莫名其妙被救了……
我起初的时候,还以为安书大哥是个女孩子。
或许是水中那惊鸿一瞥先入为主的观念,直到现在,对于他是男孩子这件事,我还是不敢置信。
我没有办法形容他的美。
因为词穷。
平时流传的那些赞美的话,如果拿去描述他,在我看来,或许已经算是一种贬低了。
下山的路上,是他背着我的。
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他已经走了多久。
那时,我花了好一点的时间来确认状况。
表面的衣服裙子起了皱褶,除了湿润润以外,已经没有滴水了,应该是被人挤过了。
脚上帮着布条,不知道是不是麻木了原因,已经没有痛觉,鞋袜不见踪影。
发丝贴在额头,有点痒。
背上披着一件干燥的棉外套,聚拢起暖意。
趴在一个不算宽广的背上,被人背着走。
我没有问为什么,我在哪,你是谁这样的话,因为这些没有意义。
那时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我干脆就重新把脑袋趴下,也因此注意到了他衣裳的单薄,而且他衣服的底部并不平整,看来脚上的布料出自哪,已经不用说了。
被救了我心里一动。
而他,也开始向我搭话。
他让我不要睡过去。
因为人在睡觉的时候身体的免疫力会降低一点,加上我身上湿哒哒的,肯定会感冒。
他是这么解释的,顺便还说明了我鞋袜不见的原因。
这是关心我吗
两年下来的第一次让我有点愣神,但脑袋晕沉,喉咙干燥,我说不出话。
接着,他说要带我去医院。
我精神为之一清。
医院这个词汇,让我马上联想起腹部的疤痕。
是啊,多了一块普通女孩所没有的疤痕,像是蜈蚣,丑陋地横居在腹部。
我勉强提起力气,拉了拉他的衣服,希望他能理解我的意思。
他理解了!这很出乎我的意料!本来我是不抱希望的!
但我又陷入那次令人不愉快的回忆。
如果不是我的腹部多了一道疤痕,一个星期的住院记录,那三个女生转学走,一笔微薄到可怜的赔偿金,一切就像什么的都没发生过。
这件小事没有在这个庞大的世界惊起一点波澜,一个星期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我是真的很想哭!快压抑不住的那种。
但我紧紧咬住嘴唇,每次哭的时候,我都是这个动作。
因为我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丢人!
哪怕是学校里再狼狈,我也只是事后一个人偷偷躲厕所里哭。
但他问起了我的家人。
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下意识攥紧手心,泄了一丝气。
被他发觉了。
他似乎有点慌乱,从他侧过来的半张脸,我可以看出他眼中暗含的着急。
随后,他便把我放下抱住,来到树边,让我坐在他是腿上,把我环住。
哭就哭吧。
我是这么想的。
反正都被看到了,应该也是无所谓的吧
我不在压抑音量。
事实上,我并不觉得自己的哭泣声很好听,加上又哭的很大声,不如说听上去反而有点刺耳。
可他没有嫌弃!一只手揉着我的脑袋,一只手替我擦拭泪水,我坐在他的怀里,明明身体冰冰凉凉,心里却意外的温暖。
我不知道时间,但也明白自己哭了很久,夜晚,山上的大风从不和你讲情面,我分明察觉他的脸被冻僵了。
但他依旧耐心的等我发泄,而后背我下山。
可下山后,又是一系列的事,我钥匙弄丢,就去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