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迟迟不见祈王到府的彭玕开始坐卧不宁,他坐不住地来到花厅外张望,突然一只飞镖带着一封信扎在了花厅的立柱之上。
院里守着的小厮们,立刻朝着飞镖射来的方向奔去。
而管家将飞镖与信拔下后来到彭玕身边,递上来信。
彭玕读后,双眉高挑,继而将信一揉,忿忿道“好好一招釜底抽薪”
“老爷,发生了什么事”
“把饭菜撤了吧,他不会来了。”
管家闻言微愣。
“还有,立刻放飞所有的信鸽,传书为空。”
这话一出,管家脸上升起一抹惧色,皱眉折身称“是”后,立刻退下。
“哼”彭玕面色抑郁中夹杂着怒火“你能釜底抽薪,我也能小子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同一时间,身在渝州城的彭岚,拉开房门,披着衣服走到院中石桌前坐下,仰头凝望薄雾中的月。
巡夜的罗诚此时正从月亮门前走过,看到彭岚竟然未睡,赶忙来到她身边“
小姐还没睡吗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知道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彭岚应了一声,头都未回,罗诚略一迟疑,解下了身上的斗篷,给彭岚披上了。
彭岚终于斜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罗诚忙退后欠身“属下告退。”他转身就走,走到月亮门时,彭岚突然开口“等等”继而一把扯下了斗篷丢在了地上“拿走”
罗诚见状一愣,当即跪地“小姐请别误会,属下只是怕您着凉”
“罗诚,我不傻,你对我再好也没用,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拿走吧,这种不会有结果的事,以后都不必再费心思。”
罗诚低着头起身上前默默地捡起斗篷,默默地退离后,彭岚仰头望月,许久后叹了一口气。
“说别人怎么不看看自己。”鬼魅一般的声音响在身后,彭岚惊愕回头,看到了唐寂。
“我的事定然会有结果。你怎么来了”
“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啊”唐寂说着坐到了彭岚身边的石凳上看着她“你敢不敢拼一次命”
毒房西厢房的门悄悄地推开。
唐诗琪蹑手蹑脚地进来后,再一次掀开了玉儿的被子,挽起她的裤腿往膝盖处涂抹金疮药。
整个过程,玉儿的眼都是睁开的,她默默地看着唐诗琪,看到她做完一切盖回被子后,蹑手蹑脚地走了。
门掩上了,玉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片刻后,她将被子蒙住了脑袋,很快被子里传出了如同蚊蚋般的嘤嘤哭声。
关爱,她最渴求的关爱,居然是凤主给她的
虽然那是因为唐诗琪把她当成了飞燕,但是这切切实实的温暖,真的让她心潮澎拜。
她羡慕唐飞燕,即使死了,依然被人牵挂与疼爱,而自己一个大活人,却毫无存在感,没有人在意她,这叫她真是酸涩不已。
而这个夜里同样酸涩,甚至更加难受的人还有慕君吾。
他做完了自己想要的做的事,可是他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没有办法面对现实,因为这简直就像是一个谎言,可是他努力反驳,却似乎又哪里都无法下手。
“公子”因等待而焦躁不安的飞云,终于看到慕君吾从黑暗中走出来,激动地冲到跟前“公子您可出来了,如何”
慕君吾没有说话,只是迈步向前,但是他的脚步沉重的像灌了铁水一样。
飞云见状,当即担忧不安“公子,是不是不顺利”他边问边朝慕君吾身后看了看,然而没有什么异常,街头根本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慕君吾还是一言不发的迈步向前,沉重依旧。
飞云追在他身侧“没有关系,不管怎样咱们都已经得到了列位大人的支持,可以从长计议的。公子,您不必灰心”
慕君吾此时却突然转头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在努力压制着某种情绪,看得飞云整个人都怔住了,好半天心虚的他才小心翼翼地挤出一句话“公子,您到底怎么了”
慕君吾伸出一只手放在了飞云的肩头上,他深吸了两口气才缓缓说道“一切顺利。”
飞云再次怔住顺利顺利怎么这般沉重
他疑惑不解,想要发问,然而慕君吾又道“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完,慕君吾转身快步没入街头的黑暗。
留下飞云站在原地是惴惴不安又疑惑不解。
慕君吾顾不上飞云,这会儿他心里难受的厉害,只想给自己一个人可以发泄的地方,很快他看到了一家关门的酒肆,他盯着酒旗看了半晌,动了手。
他砸开了人家的门,将一串铁钱放在柜台上后,他就捞起人家的酒坛子,咕咕的喝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他已经不在酒肆了,而是拎着酒坛子坐在江堤上,精神恍惚地就着月光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那是他当初离开楚国前往蜀地时带着点珠花与纸条。
“我是你娘”
“让你躲进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