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影绰绰。
伏明廷坐在自家院落里的石桌旁,一边喝酒,一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
石桌上点着一盏灯,昏昏暗暗,照出的是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瑟、悲凉。
一双脚轻落在庭院中,略略地迟疑后,便一步一步向伏明廷靠近。
伏明廷听得清楚这动静,他脸上扬起一抹笑容:“都和你说了,不要再来了,为什么就不听呢?”
来人停下了,未再往前走。
伏明廷听到没有再靠近,轻叹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有诸多疑问,可如果我能回答,早就告诉你了。快走吧,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
此时,停下的脚步再次向前。
伏明廷脸有无奈:“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走吧!”
“你给了他什么?”身后突然发问的女子声音令伏明廷惊愕转身,当他看到来的人居然是唐九儿时,他直接跌坐在地:“你!”
一个字出去后,他竟欲言又止:“你……”
依旧没有说出更多的来,但他却神情几变后,终是唏嘘叹息道:“你……”
唐九儿的脸上神情却平淡很多,她盯着伏明廷:“你居然没死。”
伏明廷苦笑起来,并坐直了身子:“苟延残喘罢了。”
“你说的他是谁?”
“我的仆人,我把家产都给他了。”
“不,不对…”唐九儿眼眸微转:“你说的那个他,是慕……是祈王吧?”
伏明廷错愕,不过一秒的时间,他抬手往嘴里塞了一样东西。
唐九儿立刻出手制止。
伏明廷却一掌击飞唐九儿,瞬时把那东西吞了下去!
唐九儿急得大吼:“我不是来杀你的!”
伏明廷一副不管不顾的姿态:“你杀不杀我,我都是唐门的一个死人,而你注定不能从我口中得到任何答案。”他话音刚落,嘴中已涌出血来。
唐九儿见状想要上前救治,可伏明廷的手已经悬在了他自己的天灵盖上方。
“同门一场,让我自己去吧!”
唐九儿急得快哭出来了:“我真的没想要你死!我只是……”
唐九儿和伏明廷同时看向远处,他们都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
“快走!”伏明廷催促道:“快!”
唐九儿悲痛地看了伏明廷最后一眼,只能迅速离开。
她一走,伏明廷抓起酒壶掷向自己的药酒坛,酒水顷刻溅出。
他再抓起石桌上的灯盏丢向酒坛,立时火光大盛!
就在此时慕君吾疾步入内,看到是一片火光前,伏明廷扶着石桌慢慢坐下。
慕君吾惊愕地冲上前:“先生!”
伏明廷看了慕君吾一眼:“你不该来的!”
慕君吾盯着伏明廷嘴角的血,赶忙扶上他:“先生,你怎么了?!是什么人……”
伏明廷抓住了慕君吾的手,打断道:“我的死……与你无关,是我的大限……到了……”
“先生!”
“你要的……答案,我给不了,但有样东西……你可要拿好……切莫丢失……”
伏明廷伸手摸向怀里,然而还没摸出东西来,就已经断了气!
“先生!先生!”慕君吾伸手去摸伏明廷的颈脉,继而失望地低下了头,他想起了伏明廷还未来得及从怀中摸出来的东西,便自己伸手探去,拿出来的居然是一张叠得非常方正但陈旧无比的手帕。
他有些诧异地打开。
手帕中心是一团黑墨色的血迹,而边角处绣着两朵花,那是两朵白色的曼陀罗花,在绿叶的衬托下依偎在一起。
……
毒房的西厢房里,花柔拿着剪子将手帕上绣的狗尾巴草全部拆掉了。
“怎么还没睡啊?”玉儿端着水盆进屋:“又在折腾什么呢?”
花柔笑笑:“之前绣得图案太难看,想重新绣。”
“绣了什么?让我看看!”玉儿凑到近前:“难道是鸳鸯?想送给你的慕大哥?”
花柔脸红红地:“我才不绣鸳鸯呢!”
“那绣的什么呀?”
花柔放下剪刀,扯掉绿色的碎线,看着帕子上陈旧的白色残图,有些迷惘:“我还没想好呢…”
“要我说,成双成对的才好!要不,你就绣并蒂莲吧!”
花柔笑看玉儿,伸手在旧图上摩挲了两下,口中轻声道:“原本这里就绣着两朵花呢!”
玉儿伸手把绣帕拿过去看了看,随即皱眉:“诶,这绣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吗?”花柔微微有些惊讶:“这是我娘给我的手帕,花也是她绣的,只可惜我手艺不行,没法复原原本的花样。”
“这有什么难的,我来教你,绣花可难不倒我!”
花柔惊喜:“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
唐九儿站在一间宅院的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