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暮云稀疏。夜晚的星空就像漆黑的画纸上被泼了白色的颜料。
他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双手,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
悦儿,我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未来的我生死难料,我明明已经决定不娶你的,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对你好。
“唉……”宇文轩紧闭上了双眼,可闭上眼后,悦儿的影子却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父皇,母后。轩儿到底该如何做?”宇文轩轻轻呢喃,语气无助得像个小孩子。
她坐在窗前,一双玉手轻轻摩挲他今日交给她的碧霄,透过窗户看着窗外。蓝色的菱形宝石在月光下闪着淡淡幽光。
轩哥哥说这把剑名曰碧霄,悦儿转而将目光投向手中宝剑。碧霄剑可真漂亮。
长剑出鞘,剑身映出了悦儿的娇颜。她专心地看着碧霄剑上的花纹、镶在剑身上的宝石还有刻的那个“轩”字……
一处明月,两处相思。
虽然分别多年,再见时似乎是什么都没变一样,就连重逢后正式说的第一句话竟也没有一丝生疏。都说时间和距离是可怕的,但在冥冥注定的缘分前,却又显得那样无力。
她有危险,他第一时间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他有顾虑,她故意展现自己的功夫让他放心。
他看她的眼神没有变,她对他的称呼亦没有变。
任时光荏苒,这么些年过去,再见你时,我最想做的,不过是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
长安,荣郡王府。
“什么!失败了?”宇文恭竭力压制着怒火。右手紧握成拳,可以很清晰看到手指间因为过度用力形成的白色痕迹。
李守仁当时走带了一千士兵,现在活着回来的不足三成,五个将领也死了四个。这些人都是宇文恭精心培养起来的,损失如此惨重他怎能不怒?
宇文恭只是个郡王,而且他不像其他兄弟是有封地的,也不像宇文轩是握有兵权的。之所以留在京城是因为先皇看重他对政务的见解,加上宇文恭表现出来的孝悌也很令先皇看中,便让他在京城中辅佐宇文端。所以宇文恭手下不过就三千府兵和一些市井人物。
由于宇文恭负责的事务偏文,因此日常与之相交的也大都是文官。可想而知,这一千兵将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
“回王爷的话。”李守仁低着头不敢看宇文恭,“我们事先估计错了,光宇文轩就带了一千轻骑,琉矶国还派了八百精兵护送使团。这黑翎军的战斗力本来就强,再加上宇文轩、张绍华等人武功高强,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啊。”
“宇文轩认得末将,所以属下一直在林子里躲着。属下看见老五已经抓住那公主的胳膊了,眼看就要得手,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十个黑衣蒙面人,身法极其诡异,一个照面就把老五分尸了。后来宇文轩他们稳住阵脚,我们的人实在打不过,我才赶紧下令撤退。”李守仁接着道。
“蒙面黑衣人?”宇文恭对李守仁话中所言起了兴趣。
难道是宇文轩私下调教的秘密部队?不对,他一个臣子,掌握着这么锋锐的武器必然不是皇上想看到的。即使你们是同母亲兄弟……那,是宇文端派去保护他的?
“是。那十人不但身法诡异,而且个个身怀绝技,配合也十分默契,末将敢肯定,以这些人的能力,他们任何一人放在黑翎军中都是能做统领的。”李守仁说。
宇文恭走到李守仁跟前,双手负在身后,冷哼一声:“看来我还真轻看我这十弟了……想不到他身边竟聚集了如此多的能人异士。”
“此行……”宇文恭话锋一转,冷冰冰地问道,“没暴露吧?”
这样的语气,仿佛话里藏了刀似得,李守仁自然要说没暴露了。别说是没有,就算真的暴露了,也一定要想办法糊弄过去,谁不想多活两天啊?宇文恭的手段有多毒辣,李守仁再了解不过。
宇文恭拍拍李守仁的肩膀,玩味地看着他:“下去吧,这次的事做的令我很不满意,告诉底下人这件事可千万别走漏风声,否则的话,后果便不用本王再说了吧。”
“诺。那属下告退。”李守仁缓缓退下。
“慢着。”宇文恭叫了一声。
两滴冷汗顺着李守仁脸颊滑落,战战兢兢地看着宇文恭。
“我那十弟回来后你要多加留意,这件事他肯定会上报皇上,到时候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来报。”
“诺。”
……
在凉州城足足待了五天,终于等来了那两千援军。
这日,宇文轩一行人与赵光喆道了别,重新踏上回京的道路。
临行前,宇文轩让赵光喆彻查并打击凉州境内的所有山贼匪寇,并尽快将结果汇总起来报给他。
“轩哥哥。”悦儿全然不顾别人的目光,俏生生地站在宇文轩面前,双手将碧霄剑呈上,“你的剑。”
“你先拿着吧。回京以后再给我。”宇文轩说话时语气还算正常,但眼底的宠溺与温暖仿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