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去世前,就不断叮嘱我们要操心轩儿的婚事,能让他早些成家。如今也确实是时候了。”
听了任皇后的话,宇文端不禁流露出浓浓的伤感之情:“母后在时,最疼爱轩儿了。可她身体一直不好,而轩儿那时候尚年幼,不懂事,玩心重。渐渐长大一些又得学艺练武,陪伴母后的时间太少,唉……”宇文端的语气有些哽咽。
任皇后怕勾起对母后的怀念会愈悲伤,所以便赶紧转换话题:“那陛下可为轩儿物色好哪家王公大臣的千金了吗?臣妾相信,只要陛下对朝中臣子说一声,他们怕是会挤破脑袋要把女儿嫁到羲亲王府。”
可不是嘛,宇文轩府上现在连个侧妃都没有,如果皇上开口,那就等于是正式提起宇文轩的婚事了,既然如此,嫁到羲亲王府,必然会被封王妃。而宇文轩本人又深受圣宠,若是嫁给他,可不就是一步登天了?
“不,不是哪家王公大臣的女儿。”宇文端笑道,“是琉矶国公主。”
近日来,宇文端一直忙着接见外使,批阅公文,晚上常常一人在养心殿休息。所以关于琉矶国和亲一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任皇后。
“琉矶国?听着好耳熟。”任皇后道。
宇文轩把手按在任皇后手上,呵呵笑道:“小枝可还记得当年那个悦儿公主吗?”
听到这个名字,任皇后失笑道:“可是那个轩儿嚷嚷着长大后要娶的小公主?臣妾想起来了,她是当年琉矶国皇储的女儿。”
“对,就是她。”宇文端道,“前些天,琉矶国派来使者请求与我朝结秦晋之好,那悦儿公主正值芳龄,所以,琉矶国王就想把她嫁过来。”
“那这件事轩儿知道吗?他一定高兴坏了吧。”任皇后笑道。
“这也是最让朕头疼的。按理说他应该是非常乐意的。可他就是死活不愿意娶人家悦儿。”
宇文端没有告诉任皇后真实原因。关于宇文轩算命一事其实只有他们父子三人和那位和尚知道。因为这件事一旦泄露,恐会引来一些暗地里心怀不轨之人制造的麻烦。所以宇文端给任皇后的解释是宇文轩觉得自己常年在外征战,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怕耽误悦儿一生的幸福。
“唉,轩儿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任皇后无奈地说,“臣妾听说越国公之子的婚期都已经定下来了。人家绍华可比轩儿还小几个月呢。”
“是啊,绍华的婚期都已经定了……”宇文端说,“诶,对了。以前每隔几年父皇都会派朕去巡视江南各郡。可如今朕刚刚登基,自然是不能亲自去的。京城之内,老七和轩儿都合适。小枝你觉得谁去会更好些。”
任皇后想都没想,笑着回话:“回陛下,且不说谁更好些,您觉得这种能顺带着出去玩的机会,轩儿会放过吗?”
“哈哈哈……这小子,朕一天天为他操碎了心,有什么好事还得想着他。”宇文端笑道。
任皇后也笑出了声:“其实轩儿也的确是去南巡的最佳人选。”
“哦?”宇文端看着任皇后。
“陛下您想啊,轩儿是您的嫡亲弟弟,而且无论是官职还是爵位也都比荣郡王要高。加之近些年为朝廷南征北战在百姓中积累了不少声誉。派他去,也能让百姓感到被重视。”任皇后认真分析道。
假如换了任何一个人被皇后如此评价,一定会引起皇上的不满甚至是猜忌。不难为之安上一个拥兵自重、勾结后宫的罪名。但在宇文轩身上,一切又显得那么自然。他的性子宇文端最是了解,根本不怕他会做出不忠不义之事。
任皇后顿了顿,又道:“况且天下人谁不知道陛下对咱们那羲王殿下的宠爱,您平日里连个公务都很少派给他,一边南巡一边游山玩水,这等好事,恐怕陛下早就想好让谁去了。”
“哎呀,朕的心思啊,果然还是被你猜透啦。”宇文端哭笑不得地说,“再几个月就是中秋了,等过了节再让他去吧。”
……
琉矶国皇宫。
“哎哟我的公主,您戴上这个簪子真是太好看啦。”宫女小兰站在镜子对面,她身前坐着一个女孩,二十岁左右年纪,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正是琉矶国王唯一的女儿,悦儿公主。
任由小兰梳理着自己一头青丝,悦儿双手紧握,靠在椅子上。对于小兰的话也只是示以微笑,眉宇间难以隐藏的是淡淡哀愁。
她那双灵动的双眼有些微呆滞,心底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俊俏的小男孩,牵着她的手奔走在御花园里,摘花给她,递水果给她,总是害羞地不敢正眼看她,不敢多说话。
她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仅仅一味地对她好,把自己好吃的、好玩的全都分享出来。向她展示自己新背会的古诗,炫耀自己刚学会几招的生疏武艺。
总是偷偷地看她还以为从来没有被发现。直到她要走了,他才肯说出那句“悦儿妹妹真可爱,记得还要来找我玩哦。”
他拉着他的父皇,像颗小太阳般温暖地笑着给她挥手告别,眼中充满了不舍与伤感的晶莹剔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