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晚间,申道昌归来。
刚踏进院子,便听见申道昌爽朗的喊道:“月儿,你相公我回来了!”
袁明月起身到门口迎他,申道昌见了,更孟浪了,三步并作两步,一脚挎上台阶,抱着袁明月就作势要亲。
“做什么哩!都在呢!”便推开他了。恰好珍珠来传话,说外间例菜送来了。袁明月趁机避开:“先摆饭吧!”
席间,申道昌不停的与袁明月搭话,却见她甚是守规矩,果真是食不言,一副闺秀做派,满眼嗔怒,好不风流。见申道昌越发不消停,只得放下碗筷,拭嘴道:“我今儿见了院子里的人了,你看有没有要添置之处?”
申道昌闻弦歌而知雅意,便正色道:“月儿,你乃是我妻,院子里原本就你做主,哪有问我这个大男人的道理呢?若是要我来管,何必巴巴的求了你呢!”
“我是说。。”袁明月准备解释两句,申道昌打趣道:“况儿前儿咱说好的,我不是都归你管了么?”
“就你嘴贫!”转儿眼又说:“那要不,咱们还是添置几个人,在架个小厨房,以后你万一有事耽搁了饭点儿,也不必跑去公中麻烦了,是吧!”
“要不人总说,还是娶媳妇儿好呢!事事儿都为着我。”
用了饭,申道昌便喊了声日升打水,话出了口才想起,如今日升已经轻易进不得内院了。
原本望族,缛节颇繁。若男丁成婚以前,可以是丫鬟小厮近身服侍。若成婚后,进来太太院儿了,随侍小厮就要到外院当值,屋里头事物,便由太太的丫鬟接收,无事进来不得。
袁明月笑了笑,便对外间吩咐:“芍药,去打打水来。”转头对申道昌道:“你也是不惯吧?”
“是不惯啊!跟梦里是的哩!”申道昌贱兮兮的笑道。
服侍完申道昌洗漱后,袁明月才去梳洗。及了,便见申道昌贱兮兮的笑着,吩咐丫鬟们出去。袁明月见了不由气笑道:“你这就睡下了,人家不是都说,要刻苦勤勉,以报帝恩吗?你这新官上任,不是该废寝忘食,再接再厉么?”
“那些人是胸无点墨,志大才疏。我如此通达,何需做成这怂样?”
见他故作正经的自夸,袁明月不由捂嘴嗔笑:“噗!才学如何,待我试试便知!”
听到此处,申道昌翻身下床,一把搂住袁明月便往床上掷去,口中还道:“那便来试试吧!我还在想会不会太唐突,既然月儿都如此说了,我自然是要露一手给你悄悄咯,免得你把我看小了去!”
“我不是说的这个。。呜。。你放开我。。。”
一时间,风云炸起,骤雨及至,至后夜,徐徐而收,云消雨散。
次日大早,天还未明朗,袁明月便觉着有人轻唤。却见申道昌已穿戴整齐,正指派着珍珠、玲珑他们。
“嬷嬷,这是做什么?”袁明月见众人均在忙着,便只得问司嬷嬷了。
“二奶奶,姑爷说的是要出趟门,趁着早,不然这日头就大了。”司嬷嬷淡淡的转述着申道昌的话。
“出的什么门?怎么这么早把您也折腾起来的了?快帮我起来,我去问问。”
见袁明月出来,申道昌点点她鼻子:“好歹起了,不然我们先走,你就可劲儿在家哭鼻子呢!”
袁明月霎时脸红,十分汗颜,的确是没有哪家新妇,丈夫出门,都等大家打点完才起身的例子。但这也不能全怪自己,若不是他不节制,自己怎会如此失礼。心里想了千百转,始终说不出口,只把自己憋了个脸通红。
申道昌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逗她:“收拾好了没,咱们今日出去散散心。”
“啊?你今日不当差吗?”袁明月尚未回神。
“当差重要还是陪娘子重要?”
袁明月回过神儿来,品着这话,心下一喜,觉得人都轻盈愈多。
出了院子门,才惊起,这还未禀报婆母呢,遂与他说。
”放心吧,我跟娘说过了。在说了,娘现在可稀罕你了,哪里有不依着你的道理!“
”又说浑话!”转了话头,袁明月才道:“你可叫上了瑶华?我过门后都没见她,我也不好满院子跑的串门子去。”
“子曰:不可说!”
袁明月只得白瞎气。
出了西角门,便见有三驾车,疑道这还有谁。见瑶华应是早早来了,却还未上车,便熟荏的招呼着,两人便要上车。
便见一只手拦住:“月儿,咱坐前面那车。”
袁明月不好踩了他的脸面,便递了个眼色,见他装作不懂,便委婉的提着:“这是你亲妹子,不回避也尚可吧。”
“我只是不习惯跟丫头们拘泥着,这不就打算劳烦妹妹帮我载着一程吗?”说完还瞟了一眼申如玉。
这一母同胞,能不知道什么德行么?申如玉接到信号,便推袁明月:“是呢!我竟疏忽了,哥哥打小就不爱丫鬟服侍他,嫂嫂你就快去吧,耽搁了时辰,等会儿,受罪的就是咱们了。”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