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苍老不堪的月下老人就在我的面前动着双唇,我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空气清冷,我打了个寒颤惊醒过来。火还没有灭,枯枝依旧啪啪作响。众人疲惫不堪,好像都睡着了。我掀开身上盖着的薄衫,蹑手蹑脚的过去给火堆添火。
草棚外面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山中寥有鸡鸣之声,天随着渐渐地亮了起来。昨夜喂过药,那商人的脸色已经缓和了,当下还在睡着。
“白兄弟,这么早!”郭欢醒后伸了个懒腰,跟我打了声招呼。
其他人还在睡觉,我示意他小点声,“嗯,我睡醒了。”
他会意,默默地点点头。
我去马车上取锅子和米,准备煮饭。空气潮湿,里面有股腐草和泥水的味道,不怎么好闻。
米洗好加干净的水放进锅里,我端着锅子回到草棚煮饭。那商人已经醒了,众人正围着他问他怎么掉进河里的。他说雨大爆发了山洪,山道边缘的土质变得松软异常,货车在道上跑着跑着路就塌了,他来不及逃生就跟着货车一起掉进了洪流里。忆及自己九死一生的经历,又对众人一阵千恩万谢。
众人谦词,说了一些安慰他的话,又合计前面的路估计不能走了。那商人说,原路返回山脚下还有官道。又唏嘘自己常走这条山道没遇上灾害,这次心里一时大意几乎把命搞丢了。
走官道的危险自然大,可山路断了,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我问那商人是要去何处,他答说是要去郦郡中州城。他是南方渝州人士,常年贩卖丝绸,在中州城里有个小铺子。听了他的情况,我就跟众人合计带着他一起走。郭欢带头说,救他可以,可我们不知道他的底细,带着他上路太危险。其他人也是不同意随声附和郭欢,生怕那商人危害到阿伟的安全。
我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既然玄月要我救他,他对我们一定是有好处的,而且他还能给我们打掩护,帮我们隐藏身份。阿伟咳了几声,很疲倦的样子跟其他人说,都听阿玉的。众人便再没有什么意见。
然而没意见归没意见,情绪还是有的。众人悻悻的散开了,各忙各的去了。随后,我去和那商人说,我们也要去郦郡,可以带他一起走。那商人一听立马热泪盈眶,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我知道这样的感觉,绝处逢生的感觉。
我又说了些客套话安慰他,他情绪平复了,看着阿伟悄悄问我,这位公子是不是身体不好。
我点头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图。
他继续说,我看他脸色不好,又一直咳嗽,想是有疾病缠身......
听他说话我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激动的抓着他的胳膊问他,他是有顽疾,你有灵丹妙药吗?
那商人被我的反应吓到了,片刻笑着回我说,小哥,我又不是医者,哪有什么灵丹妙药。
我有些失望的松开了手,跟他赔礼说,是我失态了,请见谅。
那商人又笑说,我是没有灵丹妙药,不过我认识一个采药人,他那里有的是好药。
转折的太突然,我愣了一下才问他,哪里的采药人?
他回说,我们生意人有钱就赚,我不仅往中州贩丝绸,还把凤凰山上的奇药贩到南方卖,有的药千金难买,能治百病。
凤凰山...采药人...上神诚不欺我也!我急忙拉住那商人一条胳膊说,走,带我们去找他。
他却不动,笑着拂掉了我的手说,小兄弟,你太心急了,路得一点一点的走呀。
心里真想插个翅膀飞过去。我陪着他笑笑,是我太心急了。
我赶紧去把这些事跟阿伟说了,他笑了笑却没多说,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盲目乐观了。
饭煮好了,众人用了稀粥收拾东西便上路了。原路返回上了官道,阿伟精神不济在车里睡着了,我就坐到外面催促王猛快点赶车,奈何道路泥泞始终走的不快。天热还急着赶路,众人都是口干舌燥的。路上遇到个茶寮,停下歇了一会儿喝了点茶水。期间,有一队骑兵路过,吓得众人急忙掩帽,握紧兵器随时准备一战。不过,这些骑兵并没有停顿,疾驰而过。
前路凶险,众人不敢多歇赶紧上路了,此时阿伟的情况却突然不好了,他在马车上吐了几口黑血就昏迷过去了。吴源给他吃了几颗保命的药,却仍不见醒转。我看吴源一脸悲呛,心知阿伟不好了,抱着阿伟一阵心伤。
约摸到了午时便进了镇子里,小镇不大,来往的人却很多,尚算繁华。连日行路人困马乏,阿伟又昏迷不醒。众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在这里住上一晚,明日再走。
之前已经同商人说好,若旁人问起,便说我们是他的伙计。那商人带我们去了一家相熟的客栈,入住顺利没人起疑。行事方便了不少,众人开始觉得带着那商人上路是对的。
王猛他们出去办事,我和吴源一直守着阿伟,直到天黑他才醒过来,众人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喂他喝了些药粥,他说有些累又睡了过去。王猛他们在外面守夜,我让吴源去休息,自己趴在床沿上守着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