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孟州之后,我就开始着手处理望江楼的事。
先是将楼里上上下下重新装修了一遍,一楼大厅靠窗的位子全部用镂空雕花实木隔板隔成一个个半封闭的隔间,中间的位子就用雕刻精美花纹的栏杆分隔开,二楼,三楼的包间也都做了一样的处理。
把二楼正冲门口走廊处,加宽做成了个舞台,以后可以有表演吸引顾客。
坐垫跟锦毯全部更换成新的,只要是木头的东西就重新漆了一遍,犄角旮旯都打扫的一尘不染。
所有人都在忙的时候,王猛却一直都在喝酒。好在,虽然他没帮忙,也没在中间使绊子,阻碍进度。
这一拾掇,大半个月时间就过去了。最终,望江楼的外观形象也从**丝变成了白富美,我们的汗水辛苦都没有白费。
每天忙完之后,我都会去向严伟汇报工作。看的出来他对我怎么修整,装修望江楼兴趣并不大,只是偶尔会对我说,“若是缺钱,只管跟吴源要就行。”
硬件整修过后就轮到软件了,也就是店里的员工。做餐饮行业最忌讳三个字,就是脏,乱,差,无论是环境,菜品,还是人都一样。
店里跑堂的伙计,小二年纪轻,都没有蓄须,修修指甲,身上头上洗干净点就没有问题。
关键还是在掌柜王猛的身上,首先酗酒的毛病要改掉,其次,那不修边幅的邋遢形象需要完全改变。
我只是让他以身作则,可他语气强硬的拒绝了,还说我,管天,管地,管不着他拉屎,放屁。
像他这种人的脾气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我也没跟他吵,放了伙计小二的假,关了望江楼的门,跟他喝了一顿酒。
其实我们是各自喝各自的,并没有坐到一起。我坐在中间的桌前,而他是大刺刺的坐在柜台上。
在我喝醉之前,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我说,“王猛,其实你不明白严伟的心,他名义上要我插手望江楼的生意,实际上为的却是你。他不忍心看你这样消沉,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我从来没遇见过这么重兄弟情谊的一个人,希望你不要寒了他的心。”
虽然我没有抬头去看,可是我听见了王猛低沉而又压抑的哭声。
如果你失去了能让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活着有时候真的很艰难。
入夜之后,我在头痛欲裂,口干舌燥中苏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几案前的严伟,他正用手摸索着竹简。
从塌上坐起来,我不由自主的就问了句,“我怎么会在这里。”
严伟将竹简卷放好说,“是王猛送你回来的。”
“哦!”我揉了揉脑袋,只能想起来自己喝醉了,怎么回的第一庄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既然王猛来过了,那他跟严伟两个人就应该已经交过底了,我也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严伟说,“你不会喝酒,以后就不要再喝了。”
这是在关心我?我忽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大脑都要脱线了。
然,停顿了片刻之后他接着说道,“吐的到处都是,恶心死了。”
我翻了翻白眼,又冲他做了个鬼脸说,“是,我下次一定注意。”
但他似乎还不打算放过我,又说道,“还有,你喝醉之后话很多。”
我不自觉的就用手指捂了捂嘴巴问他,“我都说什么了?”
他说,“你叫了很多名字,有翠屏,玉俏什么的。”
完了,完了,我彻底凌乱了,只好硬着头皮扯谎说,“她们…都是我的相好。”
然后,严伟手托着腮,看着我诡异的笑了说,“看不出来,你还很多情的吗。”
脸烧得通红,我咽了口唾沫说,“那…是!”匆匆跟他告别之后,就逃回了自己的小院。
次日再去望江楼的时候,王猛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要不是他先抱拳对我说,“白兄弟,这些日子以来王猛多有得罪了。”,我根本就认不出他来。
他脸上的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墨绿色的回型图案的袍子,腰间扎着嵌玉的腰带,神清气明的,实打实是个俊朗青年。
我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想着昨天的时候,这里还被荒草埋着,感觉完全不可思议的说,“你这是去整容了吧?”
他当然听不懂,摸着脸不好意思的说,“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意思,就是夸王掌柜外表英俊不凡。”
“嗨~”他越发的不好意思了,“白兄弟快不要取笑我了,你也别叫我王掌柜,要是看的起王某,就叫王某一声大哥吧!”
这个我喜欢,喜笑颜开的就叫了声,“王大哥!”
他高兴的点头应着。
对店里的伙计,小二进行了礼仪培训之后,我就跟王猛合计着找表演嘉宾的事。
王猛对孟州的名伶,名妓是一无所知。说是以前跟着公子,没时间去。后来到了望江楼整天就是喝酒,根本没兴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