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不论是提前得到正名,还是提前得到册封的诰命。
张曦惊讶之余,心里都很高兴。
在那一辈子,因顾跋早亡,云氏一直是白身,直到阿顾二十岁以后,在集书省领了一个散骑侍郎的职,属正五品,云氏才因儿子得封了县君的诰命。
云氏有诰命傍身,意味着她不会再被欺负。
沈氏其人,最看重的就是身份地位。
并且,这一辈子,阿顾可以不用为了给阿娘挣诰命,从而去做不喜欢的事,让自己出仕为官,进入集书省。
张曦让岑傅姆帮忙备了份厚礼,托了胡月和陈顺送去了顾府。
近乡情更怯。
阿顾未来洛京前,张曦一直心心念着他,而如今他回洛京后,自上回一见,张曦却不敢去顾家见阿顾,心中隐隐有一份害怕。
因为害怕,而不敢轻易去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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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中岁月易逝,时光匆匆一恍。
走过炎炎酷暑的夏日,走过寂寥多变的秋日,时令进入雪花飞舞的冬月。
诗云: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斯,雨雪霏霏。
在这雨雪纷飞的日子里,张曦迎来了大兄的归家。
大兄张昕今年是第一次单独出门,原本没打算年底回洛京的,因此,突然接到大兄的书信,张曦就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阿娘在看完书信后,眉头皱成了一团。
“怎么了?”张曦伸长手去拿几面上的信笺,刚触碰到,就让阿娘给抽走了,“你小孩子家的,别看。”竟是重新装入信封,递给旁边的慎妪,“马上派人给府里送去。”
“唯。”慎妪忙应了一声。
张曦眼巴巴地看着慎妪把信拿走,不满地喊了声阿娘。
华令仪伸手抱起女儿,“阿眸,你还小,这些不是你该看的,乖乖听话。”
张曦听了,很是无语。
只是这半年来,都已经习惯了,自从半年前,阿娘把全部心思放到她身上,她一边觉得幸福的同时,一边也烦恼阿娘对她的管束。
比当初的大姐,还要严厉几分。
张曦只觉得行也受制,坐也受制。
偏她常用的法宝,撒娇在阿娘面前都不管用。
张曦掰着手指头,问道:“阿兄之前来信说过年不回家,怎么又要回来了?”
“你阿兄想家了,就回来了。”
听了阿娘的话,张曦一点都不信,就这话,骗小孩子还差不多。
她大约忘了,她在阿娘眼中,可不正是个小孩子。
“你要知道那么多干嘛,”华令仪点了点小女儿的鼻子,“你只要知道,过些日子,七郎要回家来。”
“阿娘,我这是关心阿兄。”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华令仪瞪了小女儿一眼,自从开始亲自教导小女儿后,最见不得小女儿一副小大人模样,一来心里有亏欠,觉得是因为她和张婴出现问题,对小女儿有影响,才令小女儿变得这么懂事。
二来,她始终觉得,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
“你上次不是闹着要整理你的那些字帖书画,穆主薄昨日派人给你全部送过来了,我放在你的小书房里,让岑傅姆先陪你一块儿弄。”
“阿娘稍后过去找你。”
张曦一眼看出,阿娘这是想支开她,只是再不乐意,在阿娘的一个眼色下,岑傅姆不顾她的意愿,很快就把她抱出了起居室,去了隔壁的小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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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令仪等小女儿一离开,身上的那份的焦虑,就立即释放了出来,压低声音气急败坏道:“阿苟这到底是碰上了那路瘟神,亲事这么不顺畅,一再出变故。”
放在几面上的手,已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如今看来,只是咱们七郎的良缘还未到,”
慎妪轻叹了口气,上前轻拍了拍华令仪的手背,“这事也实在怨不得我们七郎,只能说我们七郎和贾十七娘的缘份不足,月老牵的红线不牢,娘子也别太着急了。”
两家定下来的亲事,就等明春嫁娶了,谁知道,贾十七娘会突染恶疾去逝。
她们在洛京刚接到消息,那边人就已经没了。
“我怎能不急,一个两个的都不成,阿苟都十七了,翻过年十八,满洛京再找不出,像他这么大还没成亲的郎君了。”华令仪一想到这,心里就急得不行。
这也是原本没打算回京的长子,过年前回来的缘故。
长子在信中还说,要替贾十七娘守一年的孝,以全情份。
此刻,要是长子站在她面前,她都会忍不住抽他几下。
“七郎这趟回京,娘子可以为七郎,再择一佳妇。”慎妪劝道。
听了这话,华令仪大拊掌,“对,你说的对,我可以为七郎再选新妇,我不能让他再白白耽误一年。”
情份虽重,但长子年纪实在太大了。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