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张昑得到消息,已是三天之后。
怀孕刚过三个月,听了消息,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瑶光寺,甫一见面,就把张曦的耳朵揪了起来,“我是怎么叮嘱你的,又全当耳畔风是不是?”
张曦猝不及防下,左耳朵被揪了正着,一阵疼痛传来,忙仰头顺着大姐手劲方向转,一边又不忘伸手去护,“没……没有。”
“阿姐,痛……轻点,快放开。”
一边睁大眼睛向阿娘求救。
华令仪瞧着小女儿可怜的模样,不由笑了出来,却也忙喊道:“阿明,你先放开阿眸,你还怀着身孕,快坐下来。”
听了阿娘的话,张昑松了手,瞪了眼张曦,“下次再不听话,我就把你耳朵揪下来,反正留着也无用。”
张曦一得了自由,赶紧离开大姐身边,跑到阿娘怀里,“阿娘,你看阿姐,我耳朵都揪红了。”
华令仪抱住小女儿,附和道:“好好,阿娘给你揉揉。”说着,特意给小女儿摸了摸嫩白浑圆的耳垂,却是问大女儿张昑,“你今日怎么过来了?外面天寒地冻的,郑夫人同意你出门了?”
“我过来给阿娘请安,阿家有什么不同意的……”
张昑话音未落,就接到阿娘不满的眼神,忙改口道:“我怀相好,如今过了三个月,连阿家都说我这一胎坐稳了,不用太担心,所以一听小妹的事,就同意我过来看看。”
“还叮嘱我顺道去看看十四娘。”
张昑口中的十四娘,是指在瑶光寺出家的郑莹。
华令仪点了下头,语重深长道:“阿明,做人侄女,与做人儿妇,完全是两回事,你既已嫁给了阿阳,在郑夫人面前,身份就与以前不同,阿娘希望你能牢记这一点。”
“凡行事上,要谨记,上敬公母,下慈子侄,中友兄弟。”
瞧着阿娘神情严肃,张昑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唯,“儿明白,以后不会再犯。”
旁边的张曦,瞧着眼前这一幕,微微愣了下,心里陡然生出一丝羡慕来,在那一辈子里,可没人教过她这些,无论是杨太后,还是阿耶,都只教过她,随心所欲,率性而为。
不管发生什么事,身后有他们撑着。
“阿眸,问你呢,发什么呆?”
耳边突然响起大姐张昑的说话声,张曦恍过神来,没听到大姐之前的问话,只好嬉皮笑脸地喊一声,“阿姐。”
八娘张昑轻捏了捏张曦的脸蛋,“要不要跟阿姐去崔府住几天?”
“不要,”
张曦想也没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才不要去大姐那府上,大姐对她管得紧,住在那里,还没有住在瑶光寺,待在阿娘身边自由,“我要在寺里陪阿娘。”
“说得好听。”张昑明显不信,她可知道,张曦虽住瑶光寺,但经常往长秋寺跑。
“她不去就不去。”华令仪开了口,“去了你那儿,你还得分精力照看她,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顾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张昑笑了笑,“我这不担心,她总爱往长秋寺跑,眼下杨家人常往长秋寺里去,要是碰上了,弄不好,又是一场官司。“
“你放心,她前日病着,还没好透,如今外面又冷,最近我会拘
着她,不让她出门。”
“就该这样,阿娘可千万别心软。”张昑说这话时,眼睛特意斜乜了眼小妹张曦。
母女俩几句话,就剥夺了张曦出门的自由。
还当着她的面说的,毫不避讳。
张曦瘪了瘪嘴,心里再一次感叹,人小没有说话的权利。
又一次想快快长大。
长大后,不仅能与她的阿顾团聚,还能有自己做主的权利,不像现在,因为是小孩子,什么都被限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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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寺里,僧房客舍内,杨大娘子折断的右腿,经过二十来天的调养,伤势已渐渐恢复,骨头开始愈合,周典御和善长骨科的贺医婆,会诊过后,一致认为,杨大娘子恢复得很不错。
照目前恢复的情况来看,不会留下后遗症。
杨国舅及杨家人,听到这则消息,都不约而同地长舒了口气。
“我们大娘子是个心善的,自是得菩萨保佑,好人有好报。”贺医婆含笑恭维道。
国舅夫人秦氏不爱听这话,尤其想起张家人,想着儿子的死,想到女儿遭的罪,心里更是咬牙切齿,气吼吼地说道:“什么好人有好报,没听过好人命不长,祸害活千年。”
“都怨这死丫头多管闲事,那日摔死那个小鬼头才好。”
“那就是鬼精投的胎,阎王都不收……”
“行了。”杨国舅制止道住秦氏不休不止的咒骂,这样的话,秦氏这二十来天,每天都得骂一遍,他都听腻了。
如果骂人能起作用,张家人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杨国舅让满脸尴尬的周典御和贺医婆退下,看了眼趴在床头的三女儿杨昭训,问道:“二娘呢,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