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要跨出去时,张宪紧张得一把拉住张昕,“阿兄,你等等。”
张昕回转头,只听张宪轻声道:“我记得,贺若隆那小子,有把环首刀,我们可以去借来,不能在武器上先输了一筹。”
话音一落,锵地一声,张昕手中的剑出鞘,剑光通**人,笑着看了八郎张宪一眼,“放心,我不会输的。”他从小到大,除了在大姐手中吃瘪外,还没有输给过旁人。
他的宝剑阿筠,并不输给环首刀。
“阿兄。”张宪有点着急。
张昕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抚,只是目光扫向对面虎视眈眈的人群,微微犹豫了一下,杨继宗肯定是单挑郑业,这一场,郑业没有赢面。
那第三场会是谁?
自己这方,早已经商量过,由卢寔应对,卢寔身长八尺,一手剑术在手,更主要的是,卢寔祖父卢永,曾任骁骑将军,是士族中唯数不多,在北面抗击过柔然的人。
一生出将入相,成就了所有渴望入仕子弟的梦想。
人生巅峰,莫过如是。
但对面的那群人当中,依照他们的了解,来应战的,约莫就是邢远,邢远的阿耶为尚书省殿中尚书,他祖上曾是军户出身。
两人对上,卢寔并没有十足的优势和把握。
而对方是有备而来,杨继宗和邢远怕是也准备了环首刀,如果再输在武器上,赢面肯定不大,张昕在心里飞快地计算一番,当机立断,微微凑近张宪,“去找贺若隆,再去贺若府取刀,肯定来不及。”
“阿宪,我记得长秋寺的藏经楼,有一把环首刀镇楼,你让刘功赶紧想法子去偷过来,第一场,我会尽量拖延时间。”说着,笑着回望了眼刘功。
这一眼,使得原本心有惊惶的刘功,浑身一凉,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总觉得怎么看,都怎么像在打坏主意。
“到底还要不要打?不打就直接认输。”从场中传来方意的叫嚣响,高吭而尖利,处于少年的变声期,似鸭子叫唤一般粗劣。
“当然打。”郑业抢在张昕前头,朗声回了一句,气势很足。
从来输人不输阵。
张昕没再耽搁,交待张宪后,看了眼傅宣,“你照顾好傅十九。”傅十九即傅宣,年才五岁,他都还没来得及问,怎么让傅十九来这儿了。
说完,提剑走到了场中。
脚步徐徐,端的是意态闲逸,不失风*流,在旁人看来,更显从容不迫,要是熟悉张昕的八娘张昑在这儿,一定会发现,张昕此刻,整个人都已紧绷起来。
迅速进入对敌状态。
铛地一声,场中刀剑相撞的响音传来,紧接就是一连串的叮铃哐当的声音在整个场地上空回旋。
方意几乎在张昕一上来的瞬间,就一刀挥了过去。
他的环首刀,来京后,已砍断了好几把佩剑,因此,哪怕杨二郎提醒过他,张昕这把剑,很锋利很硬实,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眼里,大约比其他装饰用的剑,厉害点罢了。
而能让杨二郎如此畏惧,是因为张昕用手中的剑断过杨二郎的手臂。
速度,力道,武器。
在打斗中都占据很大的位置,方意想占着先机,打张昕一个措手不及,不想,张昕反应更快,提剑接了一刀,并且立即回击。
没有预料中的断剑,反击过来,震得他拿刀的虎口发麻。
方意有点开始相信杨二郎的话了。
砍,刺,挑。
速度很快,身形很灵活,身姿矫健,谁也伤不到谁,你来我往,刀剑相撞,场上的打斗非常激烈,稍稍慢一点,刀或是剑就会落到对方的身上。
这绝对是一个劲敌,两人不约而同地收起心底的那份轻视。
九九八十一招过后,场中出刀和出剑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但场外能看明白的人不多,卢寔算是一个,不过,他有点疑惑,为什么会慢下来,要知道,张昕是出了名的快剑,他平常和张昕切蹉,二十招以内。
他的剑,必定会被打落。
现在场中的情形,张昕明明有余力打落方意手中的刀,却没有这么做。
卢寔看了看自己这方的人,张宪怀里护着傅宣,全神贯注地望向场中,其他人也不例外,个个提着一颗心,神色极为紧张。
年纪稍小一点的羊湖,两手紧握成拳。
嗯,少了一人,卢寔仔细看了一圈,的确少了刘功,忽然想起,张昕上场后,八郎张宪好像过去和刘功说了什么话。
另一边,杨继宗看着场中胶着的状态,已躁动得来来回回转圈,时不时伸手拍了拍几面,要知道,方意是他的底牌,输赢很重要。
之所以放在第一轮,就是他想一开始,就挫了对方的气焰。
三局两胜,他只计划打两局。
“阿意是怎么回事?总砍不到点子上,给张昕逃脱的机会。”杨继宗看了眼场中,只觉得看得憋屈,气哼哼的道。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