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哪了?”一回到园子里,八娘张昑就问起郑莹。
张曦听了,才知道,郑莹过去,是得了大姐的吩咐。
“马场。”不待郑莹回答,张曦先出了声。
八娘张昑诧异不已,“你跑去那里做什么,你不是一直不喜欢马?”说着,伸手从郑莹怀里接过小妹张曦。
“她是人小鬼大,还没有篱笆高,就学会跟踪人了。”郑莹在旁含笑解释。
八娘张昑看向郑莹,只听郑莹又开了口,不过这回声音明显压低了许多,似不想让旁人听到,“杨家的那位二娘子去了马场,不知怎么的,围着十三表兄和你家七郎的马打转。”
十三表兄是指崔阳。
七郎是说张昕。
“杨二娘?”八娘张昑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线,她对杨家人都没有好印象,“我记得,她还没有马肚子高,她去马场干什么?”
“谁知道呢。”
郑莹摇了摇头,“总不至于打马的主意吧。”语气却不是很肯定。
宝马难得,十三表兄和七郎今日骑出来的马,品相都极为不错,让人相中,也是常有之事。
午宴过后,稍作休息,所有人便出了园子,往马场那边走去。
赛马采取三局两胜制,其中,又分个人赛与团体赛。
马场早已围好,观赛台搭在南北必经的过道上,其中,南边的观赛台,供女娘子使用,还用轻容镶边的湘妃帘给围了起来,比北边光秃秃的台阶坐榻,瞧着精致许多。
今日无论是个人赛,还是团体赛,都由抽签决定。
头一轮的抽签,北边的观赛台,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喧哗,听得八娘张昑和郑十四娘郑莹干着急,她们俩人的骑术都很好。
好在没让她们等太久,抽签完成后,七郎张昑就派了小童过来,告诉他们的比赛顺序。
崔阳和宇文安,傅原和杨继祖,张昕和杨继宗,郑业与严谈,李达和宇文海,卢寔和刑远,张宪和羊湖,刘功对上杨和。
听童子报了名单,张昑和郑莹对视一眼,会心一笑,两人同时猜到,不,应该说,全场的人都能猜到,如果这抽签没有作弊,才是咄咄怪事。
宇文安和宇文海出身宗室,杨继祖和杨继宗是外戚杨家人,严谈、刑远、杨和都是寒门子弟,门第微陋,但他们的父亲或祖父,凭着才干,爬到了高位。
譬如严谈,其祖父身居两千石的司农卿。
刑远其父,为尚书省殿中尚书,是六位尚书里,唯一的一位寒门出身。
而杨和,是治书侍御使杨青之子。
前不久,还与国舅府联了宗。
除了张宪与羊湖,两人都是士族子弟外,其余几乎都是士族子弟与宗室外戚寒门子弟的个人对抗赛。
要是公平抽签,这样的结果,也太巧合了。
只听郑莹笑道,“依我看,后面的团体赛,可以不用比了。”语气中调侃的意味十足。
“先看看再说。”八娘张昑脸上也尽是玩意。
随着锣鼓敲响,赛事拉开序幕,陆陆续续,有马夫牵马进场。
张曦为了不耽误大姐看比赛,没让大姐抱她,而是主动让胡月抱她,她在那一辈子里会骑马,但水平很一般,再加上,阿顾生于南地,长于南地,不会骑马。
她就更提不起兴趣了。
第一场热身赛,崔阳和宇文安,两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齐头并进,一圈跑下来,就把全场的气氛给点燃了。
张曦看着大姐张昑紧张得差点要喊出声来。
不由失笑,果然是关心则乱,平常难得见到大姐这副模样。
头一场对抗赛,以崔阳险胜两局告终。
相比于第一场实力不差上下,火花四射,第二场就显得平淡很多,在张曦眼中,杨继祖的骑术很一般,而傅原又是慢性子,最后竟跑出一胜一负一平的平局。
算是服了他们俩人,连这么激烈的赛马,都能跑出平局来,一同踩过线。
观赛台上,更是嘘唏声不断。
“傅十郎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没睡醒?”郑莹看得气急败坏,她口中的傅十郎即指傅原。
“你又不是不知道傅十郎的性子,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赢,可要是他输了,一定会招来其他几人的群殴的。”
“下次这种比赛,再也不许他上场了。”郑莹气呼呼道,然后看向台上,牵着绝尘准备上场的张昕,才转欢颜,“幸好接下来是七郎,一定能完虐杨二郎。”
“这种压倒性比拼,就更没意思了。”张昑含笑道,相比于郑莹对赢的执着,她更希望看到棋逢对手的精彩比赛。
张昑自信,大弟张昕的骑术,比崔阳和宇文安俩人都要好。
第一轮,七郎遥遥领先,第二轮,依旧是七郎遥遥领先,哪怕离终点线,还有一段距离,但胜利几乎没有悬念。
倒是郑莹一个劲的激动不已。
“赢了赢了……”欢呼声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