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猴来到花果山深处,把手一挥,一道凶戾黑气,滚滚而出。
老猴端详了片刻,手指一点,团团凶戾黑气凝聚在一起,组成一个模糊模样,与之前再不相同,似乎是诞生了灵智。
凶戾黑气刚刚诞生出了灵智,对周遭一切都是一副好奇模样,但与当初的石猴不同,他的好奇是饱含着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左冲右撞。
一棵棵青树折断倒地,地上被黑气撞出道道沟壑,原本好好一处青野山林,被它祸害得不成样子。
不多时,凶戾黑气就盯上了老猴,向他破空撞来。
眼看老猴将要筋断骨折,命不久矣,老猴反手一挥,一道金光似鞭抽出,击打在滚滚黑气之上。
黑气差些被老猴一道金光打得形体溃散,似是受了重创,对老猴生出几分惧意,记仇的看了老猴几眼后,转头向花果山深处逃去。
老猴也不恼,反而像是对黑气这幅模样很满意,点了点头后隐去了身形。
石猴自登上竹筏之后,似是运气不错,接连好几日都是东南风向,将他一路送到南赡部洲。
临海岸边,有几个渔夫与妇人正在捕鱼,淘盐,挖蛤,石猴走上前去,抬起双臂,发出大吼,吓得那些人丢筐弃网,四散奔跑。
石猴眼珠一转,眼捷手快,追上一个跑得慢的,一把将他拽倒,剥了衣裳穿在身上,学着人的走路模样,摇摇摆摆,往渔村里走去。
石猴还在花果山之时,被群猴称作美猴王,倒是也长着六七分人相,但以人眼来看,实则是一个丑瘦丑瘦的怪物。
不然也不至于,他抬臂发出怪吼,就能将三四个粗壮渔夫吓得连网都不要了。
怪异的是,自从石猴披了衣服进入渔村之中后,却没有再吓到什么人,反倒是有几个渔村的人凑上前来,问他从何处来,表现得对他很是亲近热情。
石猴在红尘俗世之中,学人言,学人礼,整日走街串巷,穿山过林,脚步不停,一心想着寻到真仙,学到不老长生术。
他花了八九年的时间穿过南赡部洲,到达西洋大海。
石猴回想自己一路走来,所见之人尽是一心名利,竟未寻到一位真仙,甚至是都没见过和他一样向往大道的人。
石猴摇摇头,想着到海外寻仙,这回自己做了一个筏子,驶过西海,到达西牛贺州。
不觉又是两三年,这一天,在野外行走的石猴,忽然眼见一座秀丽高山,行到林深幽静处,忽然听到一阵歌声。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
“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自争竟,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石猴听这歌诀,讲的是伐木卖钱,这等俗得不能再俗的事情,但又处处透着一股潇洒自在之感
尤其是听到后半段歌诀,石猴更是欢喜,急忙寻去。
林深处的是一个穿着布衣,蹬着草鞋的樵夫,正兀自一斧接着一斧,砍着一颗枯树。
石猴走进前,张口就叫道:“老神仙,老神仙,弟子这里有礼了!”
樵夫像是被石猴之言骇得差些将斧头掉到地上,转身回礼道:“可不敢胡说,可不敢胡说,我这衣事不全的粗汉,怎可当得神仙二字。”
石猴又说道:“我刚才听闻你唱到“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黄庭经乃道教真经,一般人如何懂得。”
樵夫笑道:“不瞒你说,这个词名叫做满庭芳,乃是一个神仙教我的,那神仙与我相邻,他见我家事劳苦,有颇多烦恼,便教我再烦恼之时,就念念这词,一则散心,二则解乏。我刚才伐木累了,才又唱起,不想被你听到误会了。”
猴王感到颇为奇怪:“你竟能与神仙做邻居,真是好大的福缘。那既然这样,为何不跟他修行,学个长生不老之术,岂不妙哉。”
他这一路走来,历经十余年,寻仙访道,求而不得。
结果这樵夫一直与神仙做邻居,长生大道触手可得,但却没有去跟随神仙修行,反倒是在这伐木,这是什么想法。
樵夫摇摇头道:“我这一生命苦,天性愚笨,八九岁时才懂事,承蒙父母没有嫌我愚笨将我舍弃,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成年。前几年时老父不幸死去,剩下母亲一人。家里又没什么兄弟姐妹,我要伐木换钱,赡养家中老母,一刻不敢离。所以不能去修行。”
石猴语气多有些敬佩:“如你这般说来,你真是一个孝顺之人,日后必有福报。希望你能为我指向神仙所在,我好去拜访学道。”
樵夫伸手横指道:“不远,不远,此山名叫做灵台方寸山,山中有座斜月三星洞,那洞里有一神仙,称名菩提老祖,那老祖教出的徒弟,不知凡几,如今还有三四人跟随他修行。你顺着那条小路,向南行个七八里远,就是了。”
猴王扯住樵夫道:“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