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从没有变过。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
见他回来,萧韶起身,执起他的手,道:“我们走吧。”
林疏面色如常,语气也如常,轻轻道:“好。”
便向着梅谷的出口缓缓行去。
走了几步,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似有人跑过来,又有争执之声,是无缺把盈盈拉住了。
萧韶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却听见身后不远,忽然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娇软的声音:“爹爹……”
林疏感到萧韶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猛地收紧了。
那是很小很小的女孩子的声音。
听到这样的声音,你立刻会想起她小而软的身子,雪白纤细的胳膊,乌黑柔软的头发,漂亮而怯生生的眼睛,身上清清淡淡的香气。
是盈盈。
他们的小女儿。
她是不会说话的。
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一句悲切近似哭喊的“爹爹”。
许是见他们谁都没有回头,盈盈的声音大了一些,哭腔更加明显,甚至已经喘不过气来。
“爹爹!”
“爹爹!”
“爹爹,别走……”
“爹爹……”
声音在十二月呼啸的寒风里,渐渐远了,散了。
但凡是世上做过父亲的男人,听到这样娇滴滴又撕心裂肺的的哭泣哀求,都会立刻回去把女儿搂在怀里,告诉她,爹爹不走,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但萧韶一次都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