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冰抽回了手。食指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不再流血, 只留下一线淡粉色的新肉。
“我只是想要照顾你。”林见深望着她说,“婆婆说我们是兄妹,兄妹之间彼此照顾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夏语冰心中万般滋味,摇了摇头:“成年的兄妹之间不会做这些事,更不会一辈子住在一起。对我而言, 你也不仅仅是我的哥哥, 我既然已经将我的心意坦白, 或许就到了该在更近一步还是后退一步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正如你所说, 我是个贪得无厌的人类, 你要是想打消我的非分之想,就明确地告诉我你不会喜欢我。”
林见深还维持着单膝蹲下的姿势, 这么久了也不觉得累似的, 微微侧首,神情专注而认真, 极力理解她话里的含义。许久,他问:“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这样是哪样?”夏语冰抬起头笑了笑, “兄妹之上,恋人未满?”
林见深张了张嘴:“夏语冰, 我……”
“你不用急着回答, 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害怕伤到我, 更不要抱着试一试的新鲜感盲目答应。”厨房的电灯泡接触不良, 灯光闪了闪, 明暗交替的光落在夏语冰的眼中,模糊了她的神情。
顿了顿,她又轻松一笑,补充道,“哥,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但你不要有压力,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理解你尊重你。”
“夏语冰,我还是不太明白。”林见深起身,眼里是真真切切的疑惑,“你明知道妖和人殊途不同归,为什么还会存有那样的心思呢?”
夏语冰想了想,才说:“谁知道呢。大概,因为你足够好吧,哪怕是飞蛾扑火也想要拥抱一下。”
林见深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波深沉。
“哥,你有时间慢慢思考,不急于这两天。”一口气说出了积郁在心里许久的话,夏语冰莫名地轻松,起身绕过他高大的身躯,轻声道,“早点睡,晚安。”
夏语冰一晚上没睡好,又有点后悔晚上太冲动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林见深对于爱情一片空白,又何必这么逼他呢?
可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再要收回来就难了,她辗转一夜,直到天色微明才昏昏沉沉地睡下,不知道第二天该怎么面对他。
好在清晨费轩前来拜访,给夏语冰送了一腿羊肉过来。他这学期已经高三了,学业很忙,但一直坚持在画画,还抽空在市里接受培训,素描基本扎实了,油画和水彩也进步很大,夏语冰和费轩讨论油画的刮涂,倒也没空再去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一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窗外的秋雨已经停了,屋檐上淅淅沥沥地滴着水珠,像是一道透明的水帘。夏语冰靠在椅背上抻了抻腰,视线落在费朗包着医用纱布的右手臂上,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伤了右手?是被狗抓咬了吗?”
费轩一怔,将蓝白校服的衣袖往下拉了拉,罩住伤口,轻轻摇了摇头,用口型说:不是。
夏语冰又问:“和人打架了?”
费轩还是摇头,用小刀去刮画布上多余的颜料,原本就安静的大男孩更是安静了不少,似乎不太愿意提及这事。
夏语冰猜测他大概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出口,只好换了个话题。
费轩下午还要去学校上课,在夏语冰那儿呆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要走了,夏语冰只好起身送他出门,到了后山竹林,刚巧见林见深背上挂着一个小竹篓,手里拿着一把小锄头,正从竹林的另一端款款走来。
“哥!”夏语冰朝他招手,“你去哪儿?”
林见深没说话,只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她。
费轩见林见深在,就摆手示意夏语冰留步,打字告诉她:【朗哥在前面马路上等我,夏老师不用送我啦。】
夏语冰点点头:“那你小心点。”说完,她大步朝林见深跑去。
“你怎么和费家那小子在一起?”一见到她过来,林见深拧眉问道。
“他是在我这学画画的学生,你忘啦?”
昨晚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似的,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两人间又恢复了最初的沉静,即便平静的外表下波澜起伏,也被掩饰得很好。
“费家出了事,这一阵子少和他来往。”林见深告诫。
费轩家出事了?难怪刚才问他伤口的时候,他神色躲躲闪闪的。
到底是个乖巧听话的弟弟,夏语冰难免有些担忧,问道:“他家出什么事了?”
“他们家祖上损了阴德,闹妖怪,祸及子孙。”见夏语冰瞪大了眼,林见深又安慰她,“你也别担心,费朗会保护他。”
夏语冰记得费轩曾经提过,费朗是费爸爸收养的儿子,又和林见深是‘同类’,这么说的话……
“费朗也是妖怪咯?他是什么妖?厉害吗?”
“狼妖。”林见深言简意赅,“没我厉害。”
夏语冰本来还想追问费家闹妖的事,但一见到林见深背着的小竹篓,注意力就被转移了,问道:“你